這冊封詔書寫的很是敷衍,前面兩句還算正常,最后那句兄友弟恭,以及湘王的封號
如今,魏國和燕國大戰一觸即發,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封王儀式。
但鄞州城內,有著幾十萬百姓,此刻的軍營外,也是數以萬計的燕國將士在列陣,一面面整齊招展在風中的黑龍旗,仿佛都在為容珩歡呼慶賀。
容珩被封王,讓大家都覺得睿王又回來了,一切還像以前那樣,大燕還是戰無不勝的大燕。
考慮到顧瀾才是此時鄞州城的主事人,外加睿王“死”之前,是將軍務交給了顧瀾和容珩兩人,所以顧瀾也被賜封為“平南將軍”。
“平南將軍”
顧瀾聽到圣旨的時候,很是驚訝。
不止是她,周圍的將士們,也陡然安靜了下來。
平南二字,
不僅僅是個將軍的封號,更是一段遙遠的記憶。
在這片土地上,曾經屹立著一座歷史悠久,昂然巍峨的侯府,叫做平南侯府。
而現在,顧瀾的封號竟然是“平南”。
鄞州城的百姓,將士,列隊整齊一眼望不到頭的平南軍他們都想起曾經“蕭”字旗幟高揚的歲月,眼中不由自主泛起了淚光。
在大燕,任何人都有資格自責厭惡當年平南侯府謀逆,只有南境的百姓和平南軍,他們心里自始至終,都還懷念,相信著曾經的蕭家。
這一刻,
顧瀾,
仿佛成為早已消逝的平南侯府的象征。
“陛下有旨,賜湘王容珩四爪玄蟒袍一身。”
“陛下有旨,賜平南將軍顧瀾銀葉鎖子甲一副。”
說著,兩名小太監率先拿起托盤上的蟒袍,為容珩披上。
容珩皺眉,自己從小太監手里接過,隨意穿上。
這本不合規矩,但在南境,湘王就是規矩。
玄色的蟒袍,讓容珩看起來更加沉穩內斂,他的黑眸幽深沉淀,風姿傲然凌冽。
顧瀾看著容珩,覺得他穿著蟒袍,比容朔好看。
容珩的薄唇微微上揚了幾分“那當然。”
顧瀾一怔,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隨即,兩名小太監又瑟瑟發抖的拿起戰甲,想要為顧瀾披甲。
顧瀾目光一凝,看向其中一名小太監。
“這位小公公,本將看著有些眼熟。”
小太監頭戴黑色幞頭,頭發凌亂的從幞頭下露出幾縷,生的白凈清秀,還有一絲溫潤的書卷氣。
“啟,啟稟小侯爺,奴才是永壽宮的小敘子。”小太監木訥的說,聲音有些沙啞。
小敘子。
怎么又是這玩意兒。
顧瀾記得,當初阿淵殺了一個小敘子,自己退婚嚇傻一個小敘子,這是第三個了,太后,可能真的記性不好吧。
如今,太后和蘇家還在京城好好的,但謝昀和李伯都來了消息,蘇家已經被皇帝暗中調查,而且,朝中也有越來越多的官員,跟蘇老丞相劃清了界限。
之所以蘇太后還沒有倒臺,是因為沒有人真正站出來彈劾她,而且,皇帝似乎在以鄞州這邊這場戰役能否勝利,來決定蘇家如何處置。
“永壽宮的宦侍,為何不遠萬里,來鄞州宣旨,這一路奔波,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顧瀾看向生無可戀表情的顧長亭。
“小侯爺有所不知,這可是湘王冊封和您拜將的圣旨,誰不想討個彩頭,就是再遠再苦,也得爭著搶著啊,奴才二人可是給張公公塞了好些銀兩,才能陪顧大人來呢。”
小敘子身旁的另一名小太監憨憨一笑,解釋道。
顧瀾朝小敘子微微一笑,同樣接過他們手里的衣甲自己穿上,然后摸出兩枚金錠,放到小太監手心里,又嘲笑顧長亭道
“原來如此,顧長亭,你看看人家這覺悟,喏,這是給你們的賞錢。”
顧長亭“我累啊。”
小敘子接過金錠,囁嚅著不敢說話。
“奴才多謝平南將軍為平南將軍賀,為湘王賀”
另一名機靈些的小太監欣喜的將金錠放到懷里,連忙跪下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