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響了有一會兒,卻遲遲沒有魏軍攻城。
正當眾人疑惑的時候,魏軍中派人傳信,說陸劍要面見平南將軍顧瀾。
“陸劍見小侯爺干嘛”
“是啊,他不會是想趁機對小侯爺不利吧”
眾將議論紛紛,都很是疑惑。
顧瀾道“他要見那就見,你們只需小心見完后,魏軍趁機沖門。”
她自然同意,之前魏君濯要單獨見她,眾人就擔心她的安全,但實際上他們該擔心的,是魏君濯的安全。
顧瀾思忖著,魏君濯武功深不可測,還是阿淵他哥哥,自己不好意思動手,陸劍卻不一定,她要是一刀把他砍了,這十萬大軍,是不是就自動土崩瓦解了。
這么想著,顧瀾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龍泉劍柄。
容珩仿佛看出了她內心的想法,他直視著她的眼睛,肅然道“顧瀾,孤要你平安回來,不要涉險。”
顧瀾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王爺,若我能殺了陸劍呢,這個買賣,很劃算的。”
殺了他,魏軍必然大亂,城門一開燕軍掩殺出去,這場戰爭就結束了,還是以少勝多的大捷。
容珩應該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因為在原書中,他就曾以自己為餌。
那時,魏君濯與容珩相約在陣前孤身會面,兩人卻在那一刻,同時選擇對對方出手,最后互相受傷退兵。
而會面前,容珩就特意告訴了顧承昭,敵眾我寡,要想獲勝就不必在意他的性命,直接莽了魏軍。
容珩是會為大局不惜自己性命的人,不論多么危險,只要能贏,他就愿意一試。
而此刻,容珩凝視著她,一字一句
“陸劍,孤會在戰場上打敗他,而不是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這,不是買賣。”
顧瀾內心觸動,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莞爾一笑,在他耳邊低語“你直接說自己舍不得就好了。”
“我當然舍不得。”
容珩垂下眸子,耳根微紅,聲音低不可聞。
隨即,魏軍又來了消息。
陸劍果然謹慎得很,他說,他與顧瀾都可以帶一名抗旗護衛,只是談談話,魏國大軍會自動退后一段距離,同樣的,燕軍也要后退到城門口。
這樣的距離,既能保證顧瀾談完話能快速回城,也能保證,如果顧瀾敢動手,十萬大軍頃刻間讓她萬箭穿心。
而且,自古以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禮儀和規則,兩軍統帥會晤,如果顧瀾動手了,她這名聲,恐怕在列國中會徹底發爛發臭。
城門緩緩開啟,一隊騎兵跟著顧瀾一起出城。
顧瀾轉身回頭看,一身蟒袍的容珩站在城頭望著她,神情冷傲,眼神鎮定,透著沉穩的光。
他以掖庭棄子的身份,步入滿是陰謀詭計的大燕棋盤,從罪候外孫,到如今的大燕湘王,卻始終沒有失去滿身的傲骨和風姿,此刻他的眼神浩渺深邃,一如顧瀾第一次遇見他時,在京城窄巷里翩然出現的清傲少年。
她看著他從那身破破爛爛的青衫到一身尊貴蟒袍,不知何時,他會徹底成為書里那個君臨天下,冷酷無情的帝王。
仿佛感受到了顧瀾的目光,容珩微微低頭,表情柔和了一些。
不論他成為何種模樣,還是會因為她一句話,而紅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