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濯沉著的指揮著魏軍抵擋投石車和利箭,有他在,魏軍又漸漸冷靜下來。
容珩已經攻了五天的城,攻城器具不是一日就能造好的,魏君濯還極其有先見之明的將清州城外二十里的樹木都砍伐一空,堅壁清野,只等燕國攻城。
今天,是容珩第一次用人命拼死掩護,換投石車攻破城墻。
鮮血橫飛,箭矢交鋒,雙方有來有回,戰場上殘酷而混亂,后方容珩的每一條命令卻冷靜無誤。
他一直盯著燕國的投石車,眼神一凜“既然來了,就別走,讓穆隼沖鋒”
只見城墻一側,忽然出現一隊身披玄色重甲的魏軍。
這隊魏軍不過幾百人,卻一個個手持短斧,在大燕軍中所向睥睨,兇猛異常,幾乎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他們的目的,是毀了投石車
保護箭塔和投石車的都是普通的大燕邊軍和輔兵,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此刻雙方都處在遠程攻擊的情況,燕國后方主力部隊,和投石車還有一段距離。
眼看著他們就要沖到投石車面前了,戰場上響起一陣馬蹄聲。
穆隼手持彎刀一馬當先,身后跟著三千名張狂肆意的定遠軍鐵騎,颶風般從戰場兩側出現。
定遠鐵騎都拿著寬大的斬首刀,僅僅一個照面,那些重甲魏軍的頭顱便已經沖天而起。
“王爺讓不參與攻城的穆隼將軍帶騎兵埋伏在城外,是早就猜到了那些刀斧手嗎”一名將領看到這一幕,情不自禁的問。
容珩一臉淡定,甚至很嫌棄的看了那將領一眼,才道
“投石機對城墻的破壞短時間內,幾乎是不可逆的,任何一個有腦子的將領都想毀了它,而派一隊精兵突襲是最簡單的做法,穆隼的騎兵不能用來攻城,便在投石車附近保護,守株待兔罷了。”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陣地后方的鼓聲和號角聲陡然一變,在投石車的掩護下,箭塔和云梯終于靠上了清州城墻
作為第一批沖城的人,這些將士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但是他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們身后,大燕湘王的王旗搖曳在風中,支撐著他們舍生忘死,不斷前進。
這才是真正的攻城,真正的人海戰術,用將士們的性命鋪就一條攻城的血路。
容珩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漆黑瞳仁清晰反射出眼前血與火的場景,他深吸一口氣,再一次下令
“帥輦前壓,輔兵掩護弓箭手,全軍攻城”
這一仗,從清晨打到了傍晚。
天色昏暗,烏云密布,雪花飄飄灑灑,每一片落到地上,落到人的身上,都會被滾燙的熱血融化。
清州城下堆滿了燕軍將士的尸體,厚重的青色城墻也已經被鮮血染紅。
而一身玄甲,肩頭有一個巨大血洞的肅翊,此刻站到了城頭的狹小平臺上。
肅翊身后是源源不斷攻上城的平南軍將士,他們終于在付出了巨大代價后,在城墻上打出一個缺口,攻上了這座城。
燕軍骨子里的兇悍和無畏,是魏君濯也頭疼的,哪怕他一直在城頭督戰,魏軍面對著源源不斷,悍不畏死的燕軍,還是害怕了起來,一旦心中產生懼怕的情緒,就更沒辦法與之對戰。
這么久的時間,刀已卷刃,劍已破碎,雙方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刻,魏國士兵個體素質的不足,也因此體現了出來。
燕魏士卒人數相當,魏軍憑借著清州城墻死守了一整天,卻還是無力阻止燕軍登上城頭。
“將軍,再有半個時辰,我軍就能拿下城頭末將帶兵去打開城門”手下的聲音沙啞,卻難掩其中激動。
肅翊一刀劈死一名魏軍,硬朗俊逸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低頭看向另一側的城門,聲音冷漠
“魏君濯不在城頭,魏軍不可能只有這么多人,一切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