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雪的聲音輕柔低微,卻無比清晰的肯定道
“小侯爺猜得沒錯,我的妙嫣,是阿玦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了。”
顧瀾長吁一口氣,雖然她在蘇梔雪剛跪下時就猜到了這種可能,已經在心里做好了準備,但是聽到蘇梔雪親口承認這件事,她還是感到萬分震驚。
怪不得蘇梔雪如此疼愛妙嫣,幾乎將妙嫣視作自己的性命,而且容璟明明和容珩沒有血緣關系,妙嫣卻和容珩眉眼間有幾分神似。
貴圈真亂
冬天到了,
感謝三嫂為容璟織的帽子。
“三嫂,此事妙嫣知道嗎”顧瀾遲疑的問。
聽到這聲“三嫂”,蘇梔雪渾身一震,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素雅的面容劃過,一滴滴落在地上。
“三嫂能得到你承認,我此生也無憾了。”
她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堅硬的菩提佛珠硌在掌心,那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眼底是絨絨的水色,聲音沙啞而悲戚。
“除了我,天底下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阿玦死的時候,都不知道妙嫣是他的親生骨肉。不過現在,我已經將此事告訴了你和臨鶴,過些日子,等一切都結束了,我也會讓妙嫣知道。”
一旁,臨鶴失去了表達能力,震驚萬分的看著蘇梔雪。
他這短短的一個月,經歷了太多。
顧小侯爺是女扮男裝的女子;
皇帝是蘇太后和謝敘的兒子,是謝昀同父異母的兄弟;
寧安公主不是皇帝親生,而是蘇皇后和已故的三皇子容玦的女兒
他呆滯的喃喃“你,你們聊,我去望望風。”
說完,臨鶴就識趣的退下。
顧瀾強行將蘇梔雪從地上扶起來,她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哪怕蘇梔雪按輩分來算,是自己的長輩,那也是女孩子
“你不起來我就不叫你三嫂了。”
蘇梔雪這才坐到椅子上,手里攥著佛珠,默默垂淚。
“你想如何告訴妙嫣”顧瀾看著蘇梔雪泛著水光的眼眸,頓了頓,問道,“三嫂,你今天來這里將這件事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你想殺了容璟,然后再告訴妙嫣”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眼前的女人雖然從前也是病懨懨的,眼中卻還有著生氣,可她今天出現在顧瀾面前,眼中卻只剩下了冰冷和悲慟。
蘇梔雪苦澀一笑,點了點頭,她不再掩飾眼底的刻骨的恨意,那雙水墨般的雙眸都染上了一層濃濃的血色。
“我知道我瞞不住你,三天前,妙嫣將容璟的身世告訴了我,我才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容家血脈他這個瘋子,劊子手,禽獸不如的混蛋
他既然根本不是皇室血脈,那我這些年的隱忍和所作所為,就都成了一場笑話,還不如讓我結束這一切
我要殺了他,為阿玦報仇啊”
她字字泣血,說到最后,幾乎控制不住的嘶喊出來,滿心的絕望與恨意。
過往的一幕幕畫面交疊在女人腦海里,不斷重復上演,像是滾燙的熱油澆在她的心里,讓她姣好的容顏因為仇恨而扭曲。
顧瀾問道“容璟身邊有死士與高手層層保護,你如何報仇”
蘇梔雪定了定神,渾身顫抖的抬起頭,痛苦的看著顧瀾,祈求道
“小五是神醫,他一定有許多效果好,沒有味道的毒藥交給你防身,而我能找到的毒藥,一不能讓他受盡痛苦而死,二是,我曾經做了一件事,前些日子敗露,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
她的聲音悲哀,又道“小侯爺,若你沒有,那就當我沒問吧。”
投毒,對于蘇梔雪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來說,無疑是最簡單粗暴,卻也最容易成功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