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兄弟不光在律師面前隱瞞,在法庭上更是狀況百出,互相揭短,簡單的財產糾紛,眼見著成了一出鬧劇,法官發了怒,把辛寵和另一位辯護律師叫到辦公室,讓他們兩個好好的跟委托人統一好證詞再出庭,不要一次一次無意義的扯皮,浪費大家的時間。
從辛寵的描述中,刑警能聽說來她有多厭惡自己的委托人,忍不住提醒她:“這對你可不利。”
“我實話實說。”辛寵有恃無恐,“再說了,案發的昨晚,我在鄭老家幫鄭姐準備喪禮,瞇了一會也是在鄭姐身邊瞇著的,不信可以去查。”
刑警點了點頭,一一記下,筆朝門口點了點,“你可以走了。”
辛寵“哦”了一聲,卻沒有半點想走的意思,眼睛四處亂轉。
尸體是從二樓抬下來的,她剛才瞄了一眼,看到了睡衣,她猜案發在臥室,費先生不是個早睡的人,換上睡衣準備睡覺,至少是夜里一兩點,也就是案發是在那之后。
費家很有錢,客廳里的擺件都價值不菲,竟然一件沒少,也沒有被翻動過,說明不是為財入室搶劫。而且兇手挖了費先生的眼睛,割了嘴唇……
“兇手自尊心很重,大概是跟費先生有過口角,被費先生瞪過,而懷恨在心……”
辛寵試著分析,完全是本能反應,刑警卻不樂意聽了,筆頭敲著筆錄本,“行了啊,辛大狀,這里沒你什么事了,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別亂看,別亂猜,這不是你該做的事。”
確實如此……
辛寵住了口,不知為什么,竟然有一絲失落。
離開費先生家,開車回事務所,辛寵總有些心不在焉,在辦公室一坐就是一下午,連咖啡都沒讓人送。
下午六點,事務所下班了,白亭年敲開辛寵的門,將剛從樓下買來的柚子茶放在她的桌上,擔憂道:“師姐,你還好吧?”
白亭年長得白凈秀氣,高高瘦瘦,氣質更貼近與大男孩,不過他也確實年輕,剛出學校的碩士生,人非常聰明,能力也強,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辛寵十分信任他,日常事務幾乎都是他在打理。
辛寵半躺在電腦椅上,腿翹在腳凳上,半死不活,拿起柚子茶喝了兩口,才嘆口氣說:“白白,你為什么當律師?”
白亭年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喜歡啊。小的時候就覺得律師很帥,又能夠幫人,一直都想要成為律師。”
“我不喜歡。”辛寵坐直了身子,看著白亭年,“我當律師純粹是因了賺錢,在客戶面前表現得那么熱情,包括在老邢面前……全部就是假的。”她說到這里往門口看了一眼,怕自己的合伙人聽見,“你說我這樣算不算是詐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