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哥打電話,要他到車上匯合。”葉時朝出了病房,皺著眉跟辛寵說,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辛寵的手,忙松開了。
辛寵顯然也沒有心思想手被抓的事,忙拿出電話,撥通辛格的號碼,等那邊一接通,就急忙說:“哥,大發現,車上集合。”
辛格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也是異常沉重,“真巧,我和施寅也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片刻過后,幾個人在車上碰頭。辛格擰開放在車上的礦泉水瓶,“咕咚咕咚”連灌了幾口,然后將水瓶遞給施寅,被施寅嫌棄地擋開了,辛格也不在意,將水瓶丟在一邊,擦了擦嘴角說:“院長叫來了醫院的司機,司機不承認有在城區半路拉過人,堅稱自己不認識趙山川,醫院的住院檔案和訪客記錄中也都沒有趙山川。我和施寅在醫院里轉了一圈,問了一些醫生和護士,也沒人認識趙山川。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施寅發現了至少五對病人是直系親屬關系,這也太巧了。”
“直系親屬?通過面部骨骼以及遺傳學判斷的嗎?”辛寵知道施寅在人類學方面造詣頗深,僅憑面部判斷人與人之間是不是親屬十分簡單,但是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十分好奇,難免多問了幾句。
“我在殯儀館里,除了喜歡修復死者面容,還喜歡研究死者與親屬面部結構的相同與不同。親手摸過的面骨數不盡,還是有一些經驗的。雖然不能做到百分百確定,但是也有90%的把握。辛隊長可以派人來采集nda帶回去化驗。”施寅自信滿滿,面帶微笑。
辛寵又問:“精神病也據有家族遺傳性,有沒有可能是一家子里幾個人同時犯病了在一起住院?”
“當然有這種可能?”施寅笑意盈盈,聳了聳肩,“但是入院部留的資料完全不是親屬,而且并不是認知障礙的疾病,互相裝作不認識,這就奇怪了。”
辛格點頭,力挺施寅,“施寅說得對,這里面絕對有文章,所以我們沒有打草驚蛇,免得他們起疑心,回去再帶人來好好查一查。你們呢?發現什么了?”
“我們好像發現嫌疑人了。”辛寵說著遲疑了一下,想著楊林目前的狀態,感覺十分為難,“院長的侄子,就在這里住院,是一名妄想癥患者。”
她將剛才在楊林病房里發生的一切,楊林的妄想,黃金鬼和紅鬼軍,還有向鬼后獻祭新鮮心臟的事。
辛格表情嚴肅,“不管精神有沒有問題,既然有嫌疑就要帶回去查一查。”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葉時朝將目光從窗外的樹木上收回來,“楊林是個病患,他幾乎無法正常生活,紅火蟻必定不是他獨自飼養的。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他心目中鬼后的化身是誰?又是誰給了他黃金鬼?”
“這些問題,本來只需要將嫌疑人帶回去好好的審訊就能得到答案。”辛格愁眉不展,“可是是個妄想癥患者,正常的審訊對他不起作用,真是有些棘手。而且,就算他真的是兇手,他一個長期住院的病人,沒有私人空間,要實施殺人,再做人體蟻巢,簡直難如登天,除非,他有幫手。”
“你去查醫院,但要先將楊林保護起來,讓我留下來觀察他一段時間,在他最熟悉的環境中,重復著習慣的作息日常,能夠提供很多信息,或者那個幫手能露出真面目。更何況,他的病房里還有紅火蟻和黃金鬼。”葉時朝說著又看向窗外,住院部里一片寂靜,卻不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外表之下還暗藏著多少波濤暗涌,“人會說謊,會妄想,但是蟲子不會,它們會告訴我實話。”
辛格帶隊來深挖房山精神病院,無疑給房山區帶來了一次大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