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辛格那邊傳來消息,打了施寅的家屬怕擔責任,最終還是同意解剖,且尸體正在移交中。施寅頭上裹著紗布,堅持走下病床,要親自解剖。辛格攔了一下沒攔住,就隨他去了,畢竟不敢攔得太堅決,怕……死了沒地方埋。
葉時朝和辛寵在早餐店里,聽辛格在電話里嚷嚷,還沒嚷完,兩個人點的米線就上來了,辛寵將電話丟到一邊,愉快地吃起米線。
房山這邊的米線是一絕,味道確實不錯,至少辛寵挑不出毛病,葉時朝卻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我們點的是老雞湯米線,湯頭是雞湯沒錯,但是不老,熬了不超過一個小時,年輕的很。”他將米線推開,又拿起放在旁邊的醋,“老陳醋?大錯特錯,房山區的米線口味重,要配清淡些的房山香醋才行。門口的牌子上掛著正宗房山米線,但是一點也不專業,這是詐騙,換一家。”說著起身結賬走了。
辛寵吃到一半,只能跟著走,跟著他鉆進小巷子里,進了一家十分老舊的米線館。
這家米線館實在太老了,椅子竟然還是那種老式的長凳,辛寵這種從小在都市里長大的姑娘,吃飯的館子從來都是精致光鮮的,還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吃飯,不禁皺起了眉頭。
葉時朝見她一臉嫌棄,挑眉看她,“我們是來吃米線,當然米線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舊一些有什么關系?你又不吃板凳。”
“米線當然重要,可也不能不衛生。”辛寵拿著紙巾使勁擦著桌子,奇怪的是,看起來黑黑的桌子,并沒有什么油漬,紙巾蹭在上面,依舊雪白。
“不衛生?”葉時朝指著周圍,“雞湯味道很濃郁,但是還是能聞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說明昨晚是認真消過毒的,味道并不刺鼻,是合格的消毒水。”說著指桌腿:“木質的老桌上沒有蟲卵、蟲蛀
、霉菌,說明平時養護很好,只是用得年頭久了,實在太舊了。”又指墻角,天花板:“同樣,沒有蜘蛛活動跡象,甚至一顆蟲卵都看不到,足以見得店主打掃十分用心。”說完收回手,漆黑的眸子看著辛寵,“然而我們剛才去的那家店,雖然桌椅看起來漂亮,但是墻角和房梁上,我至少發現了五種以上蟲卵,甚至還有老鼠糞便……”
“不要再說了。”辛寵差點把剛才吃的半碗米線給吐出來,崩潰地拿出解壓小雞,拼命捏,希望能夠忘掉什么蟲卵老鼠屎,但是葉時朝的目光太讓人難忘了,怎么捏都還是覺得壓力好大。
葉時朝看著她手里的軟軟,圓圓的小雞,竟然想起了她的手,小小、暖暖、軟軟的,十分好捏,想著想著,臉竟有些紅了,只能別扭地將目光移開。
辛寵哪里知道他莫名其妙的萌點,心理建設了許久,才能重新面對米線,吃了店主阿婆端上了米線,頓時感覺靈魂受到了洗禮。
湯頭濃郁鮮美,讓人舌尖發軟,偏偏又十分清爽,完全不油膩,米線q彈勁道,就連配菜都爽口入味……什么叫做“深刻的美味”她算是領教了,跟這家的米線一比較,剛才那家的好吃,只是幼兒園級別的。
“你怎么知道這家好吃?以前來過嗎?”辛寵星星眼看著葉時朝,簡直是有些崇拜了。
“味道。”葉時朝十分喜歡她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這種飄飄然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但是讓他著迷,“我的嗅覺不錯,雞湯的味道好不好一聞就知道,而且這條巷子里走出去的食客,都一臉幸福。”
辛寵頻頻點頭,“受教了,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