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推斷得到了證實，辛寵心中的大石落了地，揚了揚秀眉，“你跟謝希以及葉麗麗維持這種平衡關系幾年了？”
“不到五年。麗麗嫁給謝希不久就開始了。那個時候我去謝希家找他喝酒，謝希喝多了，去臥室睡了，麗麗就跟我哭訴謝希那方面不行，她結婚后一直沒孩子，讓人瞧不起……你也知道，麗麗那么美，哪個男人舍得讓她哭？那天晚上就在沙發上……后來有了小金金，她一直跟我說，是我的孩子，求我不要跟謝希說。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誰能拒絕麗麗？”也許是提到了葉麗麗，也許是想到了昔日的快樂時光，小錢的臉上露出少有的光彩，那種光彩里甚至帶著一些迷幻。
辛寵忍不住想，眼前這個可憐的男人，到底是迷戀葉麗麗，還是迷戀上了在好友家中沙發上睡好友老婆的刺激感？后者那種緊張的刺激感能讓人瘋狂分泌多巴胺，效果類似毒品，一旦上癮，道德感就會變得蕩然無存，普通的感情生活就會變得異常乏味。
然而他倆的茍且，謝希真得一無所知嗎？還是只是為了自己愚昧的愛情隱忍不言？
這一點恐怕只有謝希本人才知道。
辛寵嘆了口氣，“這樣的平衡維持了那么久，為什么會突然傾斜？是不是因為葉麗麗開始偏心謝希了？”
“是。麗麗給他買了兩千多的登山裝。”小錢咬著牙，無法忍受一般，“而且是親自陪他去商場，一起挑選的。麗麗從來沒給我買過衣服，以前她也不給謝希買，我就覺得無所謂，可是為什么突然給他買了登山裝？只因為他說了想去爬山嗎？她對謝希的感情是不是比我多了？我每天都在想這件事，折磨的我無法入眠，特別是謝希還整日穿著那套衣服來上班，他是在向我示威……”
事實上第一次跟小錢對話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小錢多次提到謝希那套登山裝，每一次情緒都十分濃烈，反而在痛斥葉麗麗的時候，全然語氣雖然憤怒但眼底卻是平靜的。她當時只覺得奇怪，后來證據越來越明顯，在推斷殺人動機時候，推斷到了這一點……
可這個動機實在太荒誕了，辛寵當初推斷出來的時候，還一度覺得自己有些變態……然而真相卻比她的推斷來得更加荒誕，讓人不勝唏噓。
辛寵強壓下心底的異樣，又問：“那位……性工作者的工作地點你還記得嗎？我們要去核實一下。”
“怎么不記得？就在新力路后面的小巷子里，白天去找不到人，晚上門口掛燈籠的那家就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踏進那種地方，都是庸脂俗粉，連麗麗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小錢說著輕蔑地哼了一聲，“這輩子能跟麗麗有過一段，死也值了。只可惜小金金竟然是別人的種……”
辛寵聽不下去了，打斷了他的話，“你將他們埋在了哪里？”
“就埋在果園里。”小錢冷笑，“沒人知道馮瞎子已經死了，也沒人知道果園已經是謝希的了，就連他的父母都因為謝希執意要娶麗麗而跟他鬧不和，幾乎不來往，沒人會來這里找他，連麗麗都想不到，他是自作自受。”
“那后來怎么會被當作女尸賣掉？”辛寵問。
小錢咬牙，“我也很納悶，可想來想去，也只有老包他們能這么干。這幫人，拿錢賣命，只要有錢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沒讓他們知道過我們的真實身份。”
辛寵挑眉，故意將聲音提高，顯得十分懷疑：“葉麗麗對你們的事情真得一無所知？這不可能吧？她跟你們每一個人都有著這么親密的關系。”
“麗麗是無辜的。”小錢再此擺出大無畏的表情，“一切都是曲億帆主使的。謝希幫馮瞎子挖井，發現了那個古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曲億帆發現了，之后馮瞎子就死了，果園成了謝希的。曲億帆找了我，本來我并不想參與這種事，但是想想我的工資，想想這點錢，將來怎么能給麗麗和小金金一個好的生活？所以一咬牙就入伙了。從頭到尾麗麗就沒參與過。”
“那天我和葉博士假扮黑市古董商去越王鎮，你是不是一早就發現了？”辛寵看著他，用一種十分好奇的眼神。
小錢的情緒十分容易受人影響，也就十分容易控制，辛寵只要一直擺出懷疑他的表情和語氣，他就會一直說下去，曲億帆是個人精，恐怕就是看透了他這一點，才選了他。而控制謝希更是容易，有一個葉麗麗就夠了。
小錢在辛寵好奇的眼神中，得到了滿足感，輕蔑地笑起來，“你們在雪宿里演戲的時候，我就覺得聲音太耳熟了，但是不太敢確定。老包和小包將你們帶出來，我就認出來了，立刻明白了你們這是要釣大魚，你們背后一定有警察埋伏著，就跟曲億帆通了電話。曲億帆這人老奸巨猾，辦法多得是，就讓我用事先準備好的*制造騷亂，藏進石棺下面的密室里。等他來接管這里，再讓我脫身，到時候就說我本來就是他帶進來的，誰也看不出破綻。這樣的安排算天衣無縫了，誰能想到你們還帶著個該死的昆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