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周六,父親帶我去掃墓,爺爺奶奶,還有母親葬在一起,母親的墓碑很新,旁邊還有兩個空的墓碑,我想那是留給我和父親的。
二天前,周日,父親將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并告訴我家里的存折密碼,房產文件都在哪里。
一天前,我病了,請假在家,父親很著急,一直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
當天,我還沒有好,父親從早上開始就表現得十分焦灼,他不停地給我量體溫,給醫生打電話,中午我的體溫退了,他說,想帶我去散心。我同意了,我不愿意看見父親難過。
下午一點我們出門,一路上父親不停跟我說話,說我小時候的事,說能成為我的父親,他有多么驕傲。車撞過來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眼淚在閃。但那也許是我這么多年以來自己幻想出來的幻覺。
……
辛寵看著看著就哭了,捂著眼睛,眼淚止也止不住從指縫中流下來,濡濕她的手背,她的毛衣。
“你哭什么?”葉時朝不解地看著她,黑眸里似乎已經看不到悲傷了,但就是這種平靜,才讓人更覺悲傷。
辛寵抹了把眼淚,吼他:“你也可以哭,將自己當成一個局外人,也并不會真得成為局外人。”
葉時朝搖頭,“在思考案情的時候,不能摻雜太多個人感情,否則容易變得不客觀,容易出現思維盲區。”
辛寵當然懂,但是所謂的個人感情,并不是想割舍就割舍的,他說不想摻雜,但是這墻壁上的便條上記錄的一件件事,一字一句,全都帶著對父親濃烈的愛意,以及沒能及時發現他的不妥的悔恨。
說什么客觀,無非就是強迫自己、壓抑自己而已。
她看得到他的壓抑,看得到他平靜表面下的如海悲傷,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很疼,疼到無法忍受,竟然笑了,是一種無奈又帶著怒氣的冷笑,“你是不是從來就沒嘗過失控的滋味?”
葉時朝皺眉,“我有自信可以讓自己不失控。”
辛寵搖頭,“這世界上沒有一種東西是能夠無限壓抑的,壓抑的盡頭不是滅亡就是爆發。合理的疏導才是面對壓力和悲傷的正確辦法。”
“不。”葉時朝固執地搖頭,黑眸里冷如一塊冰,也脆如一塊冰,“我不需要……”
他話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辛寵抬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其實辛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么大膽,即便以前跟著姐妹們去牛郎店里開眼,也不過就是跟幾個好看的牛郎喝酒聊天,連人家的小手都沒拉過,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有一種豁出去的悲壯。
面對自己喜歡的男人,這種悲壯是很要命的,直接導致她吻上去之后,不知道該怎么辦,當發現自己沒有被第一時間推開之后,仿佛得到了鼓勵,第一反應是閉上眼睛,然后抱著一種,我先開始的,不能讓他失望的心態,嘗試著開始……動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