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簇簇燈火躍動,天穹之上的星辰閃爍著星點光彩,遠處濃煙將將歇下。
第二日天明時,京都就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熱鬧,只是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昨夜的那場大火,只當做是茶余飯后的談資。
楚婉去寺廟祈福路上看見那處閣樓,焦黑的殘骸散了一地,周圍還守著不少衙役,想來是辦案的。
楚婉原是看一眼就打算離開,卻不想余光瞥見了一人。
“小青,你尋個人跟著他。”楚婉撩起簾子,指了指那鬼鬼祟祟的紫袍男子。
若是她沒瞧錯的話,那位就是純貴妃的侄兒。這樣一位金尊玉貴的世家公子,沒事來這里溜達什么。
若說他沒個所圖,楚婉是斷斷不會相信的。
小青應了一聲下去了,楚婉落下轎簾,命人朝郊外的寺廟駛去。
楚婉此番來寺中是為了替江奕祈福,順道給他求個平安福。
“姑娘留步。”下山的途中,楚婉忽然被一個坐在地上衣衫襤褸的男子喊住了,“姑娘此番去寺廟,可是為親近之人求平安的”
楚婉停住腳步看了他一眼,只將他當做擺攤算卦的,“是。”
男子笑了笑,黑漆漆的手在懷里翻找摸索了一陣子,翻出一個臟兮兮的油紙包來,“那些禿驢的符哪有貧道的靈驗,姑娘不如出十兩銀子買了貧道的符,保管姑娘所求之人余生順順遂遂,平安康健。”
見男子出言不諱,楚婉也不曾皺眉,而是抬眉輕笑,“你既說住持的平安符不靈驗,那你的平安符我又如何能信可保我所求之人一生順遂”
“此物本就是求個心安,你的又與寺中有何分別”
男子眸中閃過詫異的光芒,似是沒有想到楚婉會這么說,畢竟尋常女眷聽他這么說要么是買了,要么是不耐煩地離開,這姑娘倒還是第一回。
楚婉笑了笑,抬腳就要走,裙擺卻被男子拽住,織金馬面上瞬時留下一個黑印,“姑娘且留步。”
楚婉回頭看他。
男子舔了舔嘴角,眸子粲然,“那不如我為姑娘算上一卦,姑娘親自看看靈驗與否”
楚婉挑了挑,默認了。
男子定定盯著楚婉看了半晌,說道“姑娘今日所求之人并非姑娘親人,但卻勝似親人。”
楚婉不置可否,能來寺中求平安符的,也就這幾種關系,他也不過是拿捏住這其中的概率罷了。
“姑娘不信”男子搓了搓手,笑著說道,“那不如我再說上一句,那人是京都人氏,年二十又一,生辰生辰應當是六月。”
說到生辰時,男子皺了皺眉,遲疑了幾瞬才說出。
楚婉面上笑意淡了幾分,目光審視地打量著男子。
男子瞧見楚婉戒備懷疑的目光,連忙擺手為自己辯白,“我可沒有跟蹤監視姑娘,這一切可都是上天告訴我的。”
說完,男子還頗神秘兮兮地指了指皓藍的天空。
楚婉看了他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蹲下身遞給男子,“你的符我買了。”
男子見到銀子,嘿嘿笑了幾聲,打開荷包后卻發現銀子足足有五十兩之多,“姑娘這錢是不是給多了”
楚婉搖頭,接過那臟兮兮的紙包,“以你的本事,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