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搖頭拒絕了,“我去見見江奕。”
正好今日她也未與他道謝。
楚慕懷叫來趙然,讓他將手里的燈籠遞給小青,這才離開。
楚婉一路來到柴房附近,叫來一人詢問,說是江奕剛去了小花園。
因著此地離小花園并不遠,楚婉就讓小青留下,自己打著燈籠去尋他。
“動手吧。”江奕面無表情地坐在交椅上,低頭看著被一名暗衛壓著的楚河。
短暫尖銳的慘叫聲過后,楚河的右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焉焉地耷拉下來,他疼的直翻白眼,可嘴卻被暗衛用布堵上,叫不出聲來。
江奕掃了眼暗衛,暗衛自知自己方才沒有及時堵住楚河的嘴,才讓他發出聲音,便伏地請罪。
“若有下回,你不必跟著我了。”
暗衛臉上一白,稱道“是。”
不過片刻功夫,楚河的左手以同樣姿勢扭折了,他軟軟地癱在地上,恍若一條死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江奕卻撐著臉平靜地看著一切,眼底并無波瀾。
“嘎吱。”樹枝斷裂的聲音傳來,暗衛警覺抬頭,“何人在那”
見自己被發現了,楚婉坦然地從藏身的假山后走出,對上江奕略顯慌張的目光,“我有話同你說。”
江奕自椅子起身,朝楚婉走去。落在寬大袍袖下的手悄然緊握,透著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緊張。
江奕走了過去,楚婉遞過一盒鮮花餅,抬眸看著他,眉眼靈動“算作今日的謝禮。”
說完這句話,楚婉原是想走的,畢竟那還躺了個生死不知的楚河,她也不好打攪江奕。可沒想到江奕攥住了她的手腕,不容她抽身。
楚婉一回頭就對上了江奕那深邃幽暗的眸子。
楚婉見狀揚了揚眉,哦豁,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江奕就抵住了她的身子,迫使她背靠假山仰起頭看著自己。
雖然不知江奕這般發瘋是為何,但是楚婉還是不欲激怒他,破壞兩個人好不容易修復大半的關系,只得問道“怎么了”
“你都看到了”江奕沉聲問她。
楚婉睫毛撲朔輕顫,“嗯。”
江奕發瘋的程度顯然更深了,“是不是覺得我心腸冷漠,不像人而像惡鬼。”
他苦心孤詣地在楚婉面前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清正儒雅的模樣,為的就是不想她看見自己人皮下的惡鬼。
江奕知道自己不正常,可是痛失所愛之人,如何懷抱公允之心來看待世人。
他江奕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楚婉這回沒有再回嗯,而是微微歪了歪腦袋,仔仔細細地盯著江奕的面龐描摹,須臾輕聲笑道“哪有你這般俊俏的惡鬼”
江奕別開視線,須臾低聲道“不必這樣說話,我知道我手段殘忍,配不上世人口中的傳言。”
京師人人都言,他江奕溫潤如玉,一舉一動皆是合乎禮制,更兼飽讀圣賢之書,為人寬宏良善,任誰都挑不出一絲錯處來。
往往聽到這樣的傳言,江奕也只是付諸一笑,繼而披上偽善的皮囊,去哄騙那個乖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