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忠君為國幾字時,楚慕懷明顯眉眼微動,掠過這個話題看向江奕,“你呢想來江家的家訓和我們家的也差不了多少。”
江奕笑了笑,眸底泛著光芒,楚慕懷一時半會也琢磨不清他的態度,只聽得江奕說道“我只忠于我自己。”
楚慕懷先是一怔,繼而放聲肆意朗笑。
笑聲歇住,楚慕懷緩了口氣,看著江奕說道“婉兒她從未見過母親,只因她出生時圣上受奸人蠱惑,認為在外平亂的父親存了通敵的心思,不由分說地圈禁了楚家。”
秋日里的晚風冰冷刺骨,楚慕懷小小的一個人看著滿屋子的血紅,還有那個躺在襁褓中呼吸微弱的嬰兒,陷入了迷茫。
哪怕之后圣上為此親自賠罪,也永遠彌補不了楚家所有人心底的痛苦。
他和楚婉的母親就是間接被圣上害死的,若不是他突然下旨圈禁楚家,也不會致使他母親動了胎氣,還不足月就誕下楚婉,最后撒手人寰。
更何況,為了避免楚家與外界聯系,圣上那時甚至不允許他們去請大夫。
自此楚慕懷每每看到忠君這個字眼都會感到生理性地厭惡。
他是該忠君,但是忠心的絕不會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
“你明白我的意思。”楚慕懷定定盯著江奕,“我知道你在查那日是何人刺殺宮淮。”
江奕望著楚慕懷,眸子虛虛瞇起。
“我也知道你背著婉兒做的那些事情。”楚慕懷看著江奕,繼續說道。
楚慕懷撣了撣衣衫,旋即坐了下來,望著空曠靜謐的山野,說道“這里也沒有旁人,坐下來說吧。”
江奕看了人一眼,在楚慕懷對面坐下。
“那日為什么要去刺殺宮淮”
楚慕懷勾了勾唇角,滿不在乎道“看他不順眼。”
江奕聞聲亦是笑了笑,他知道楚慕懷沒有同自己說實話。
楚慕懷也不管江奕信沒信,解下腰間的酒壺灌了一口,繼而沖江奕晃了晃,“來一口”
江奕失笑謝絕。
楚慕懷不以為然,復又灌了幾口,手背一抹道“我原以為你會是個溫和清正,規規矩矩的世家子弟,便想著將婉兒許給你,這樣她也能平安度過此生。”
聽到楚慕懷這句話,江奕睫毛顫動,須臾說道“一個遠離朝堂紛爭的家族確實能求的一時的安穩,卻求不來一世的平安。”
楚慕懷瞧了人一眼,“也是。”
就依著當今圣上這多疑的性子,能有多少人能在他手底下求個安穩日子。
此次剿匪楚慕懷便知道是圣上不滿楚家,卻又礙于李副將等人,這才暗地里出些損招惡心他。
這等罔顧黎民百姓性命,只為滿足自己的做法令楚慕懷不齒。
一場對話下來,楚慕懷與江奕對于彼此心底的想法也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