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巍巍地睜眼一看,卻看到楚慕懷笑容譏嘲地看著自己,“何大人若是連這都害怕的話,還上山剿什么匪,怕是沒見到土匪的面,光是聽到他們的聲音就嚇昏過去了吧。”
“你楚慕懷你”何健行被楚慕懷一番舉動氣的臉紅脖子粗,指著人半天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我什么”楚慕懷好整以暇地拉了條凳子坐下,“欽差大人還有什么指教,楚某洗耳恭聽。”
楚婉和江奕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氣喘吁吁從里面走出來的何健行。
何健行氣的低頭趕路,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站在楚婉身邊的江奕。
楚婉微揚眉梢,轉頭看向坐在堂中的楚慕懷,“這是怎么了”
楚慕懷諷刺地揚了揚唇角,“不過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上門找事罷了。”
說著,楚慕懷將自己被何健行這個傻逼革職的事同二人說了。
“那日我在張廉書房里找到幾封密信,想來是張廉為了保命偷偷留下的,里頭不僅僅有他和山匪聯絡的證據,還有他和宮家往來的書信。”楚慕懷虛虛瞇起眸子,“而這何健行也是宮家的人。”
“阿兄是怕何健行的到來會攪亂云縣的水”楚婉眸中帶上深意,徐徐問道。
楚慕懷有些不耐煩地蹙眉,“那何健行是個草包不說,他還要將這事交給張廉協助打理。”
這要是能成功他楚慕懷三個字倒著寫。
楚婉此時大抵也能理解當今皇帝為什么會派何健行這樣的人過來。對于他來說,一城百姓的生死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這個天下要牢牢掌握自己手上,所以才派了這么一個草包來牽制楚慕懷,免得他此行過于順暢,更是擔心楚慕懷因為此行而獲得百姓聲望,所以才找了個何健行代領功勞。
“張廉若是想洗清自己嫌疑,應當會在前幾日讓何健行嘗到些甜頭。這樣何健行不僅僅會更加信任他,他往后再要做些什么事情也更為方便。”江奕站在一旁說道,“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等。”
楚慕懷看了江奕一眼,咬牙沒有說話。
江奕說的道理他何嘗不明白,只是他不忍心罷了。不忍心可以早日脫離苦海的云縣百姓要再經受多日的擔驚受怕,這一切都源于識人不清的皇帝和何健行這個貪圖功勞的小人。
“慕懷若是想成就一番大事,必須得有舍才有得。”江奕像是看出了楚慕懷心底所想,朝他投去一眼,眸色深深。
楚慕懷皺起眉,咬著牙低聲說道“為官者必以百姓為先,而你眼下是要我舍棄那些百姓不成”
江奕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看著楚慕懷沒有說話。
楚慕懷見人不說話了,旋即動靜極大地拉開椅子站起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瞧見彼此氣氛變得凝滯的二人,楚婉啞然。
這好端端的,阿兄和江奕兩個人怎么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