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花廳中喝茶的蕭平陽余光瞥見從門外走來的逶迤身影,不禁自座位上起身,走上前相迎,“楚楚你來了。”
楚婉穿著一身清麗素雅的淺色衣袍,面上薄薄地施了一層脂粉,見到蕭平陽如此熱情也不過淡淡一笑,“殿下此番過來可是有話要說”
見到楚婉一點也不加掩飾,直白地戳破自己此行的目的,蕭平陽爽朗一笑,望著楚婉的眸中情意綿綿,“楚楚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我此番過來確實是有話要同楚楚你說,不知楚楚有沒有興趣聽”
楚婉抬眸看了蕭平陽一眼,在他的斜下方落座,面上噙著適宜得體的笑容,“既是殿下要說,我怎敢不聽。”
對于楚婉話中透露出的生疏蕭平陽蹙了蹙眉,望著楚婉,別有深意道“我還以為楚楚這段時日與江奕感情甚篤,已經不愿意聽我說的話了呢。”
楚婉聞聲垂下眸子,將視線落在一側桌案上擺著的瓷盞上。端過瓷盞,楚婉略飲了口茶水,笑道“殿下此話何意殿下是天子嬌子,即便我不愿意聽,這京都當中有的是愿意聽殿下說話的姑娘。”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楚楚。”見楚婉不斷地引開話題,似有讓她放棄之意,蕭平陽眉心緊擰,斷然打斷楚婉沒有說完的話,不讓她說下去。
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屋外的陽光灑了進來,在楚婉面上投下細碎的金色光輝。楚婉輕輕擱下手中茶盞,抬頭認真注視向蕭平陽。那雙杏目是蕭平陽素日里見慣了的溫和清明,往日里微微一笑就讓人不自主地為它主人傾倒,可眼下蕭平陽卻不能再從那雙眸子里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倒影。
“殿下的厚愛我承受不起。”楚婉輕聲說道。
蕭平陽心尖一顫,一時間腦海劇痛,翻江倒海地翻涌過許許多多的畫面。奇怪的是里面竟然有他和楚婉身穿吉服三叩九拜行大禮,還有二人花前月下相坐對望的。
蕭平陽驟然變化的臉色看的楚婉皺了皺眉,想也不想地將蕭平陽帶來的小廝叫了過來,讓他將人扶起。
蕭平陽此刻唇色發白,腦海中驟然的劇痛和那一幅幅如同走馬燈一般的剪影都讓蕭平陽心驚不已。在楚婉不明覺厲的注視下,蕭平陽強撐著與人作別。
一晃又過去了三日,江奕非但還未歸來,甚至連個只字片語都未有傳回來,而朝堂上此刻沸反盈天熱鬧的緊。
以宮望為首的一眾官員竟然主張要將那些身染惡疾的百姓們集中在一處,然后皆數燒死。宮望此言一提出的時候朝堂上下嘩然大驚,紛紛覺得不妥當。可皇帝卻對于宮望的言語不言不語,每日只是拖著。
明眼的人瞧出了皇帝內心其實是贊成宮望此舉的,只是覺得有悖良心,這才一直沒有吭聲。或是說他是在等一個合適的人開口幫他促成此事。
不管皇帝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朝堂上贊成宮望此舉的人竟然日益增多,不過短短幾日功夫就達到半數之多。
有些老臣每日上朝的時候都痛心疾首地勸說皇帝,希望他不要采納宮望所說的舉動,不然屆時恐要怨聲載道。
只是皇帝對于這一切仍舊不聞不問,任由底下的臣子說干了嘴,以頭搶地也一詞不發。
經此一場,朝中難免有人對皇帝寒了心,更有人上表奏疏,請辭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