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在大片升騰,超重型飛空艇所在的地方已經成為一座河心孤島般,三叉戟的進攻已然使得周圍沒有受到保護的冰面融化,露出下方帶著焦黑的絞結小世界樹根莖網。
下一刻,如同時間回溯,融化的所有冰面在巨鯨凍氣的補充下,重新凝結,并且氣息直線攀升。巨鯨首領們知道,這已經是最后時刻,按照計劃,已經用不著去隱藏什么了。
小世界樹網絡在看不見的地方無比閃亮,遙遠的后相大陸無盡海處,留守的巨鯨群族成員都感受到集群墳墓的變化。它仿佛從漫長的時間下蘇醒過來,那棵第二新生世界樹成為無盡海上的小型太陽,溫和的冷色光在強烈的紅星光芒下,硬生生撐開一片空間,使得灼燒不可侵入。
同一時間,卻是整個三相大陸上,所有栽種的小世界樹都因為網絡而獲得巨大能量。它們在此刻更為劇烈的燃燒,但發出的火光卻不刺眼、也沒有燒蝕感,只有淡淡的溫暖,反而因為銀白的光亮顏色,使得人們能感覺到莫名的寒冷來。
只有高階手術者們能通過精神感知去發現,小世界樹散發的冷色光其實是一種別樣的能量。遮擋住紅星光芒的不僅是展開的樹冠層,也是散發的冷色光芒。
仿佛是向濃郁的顏料當中摻入大量的水,冷色光芒就是大量的水,一面稀釋、一面用自身去中和湮滅掉紅星光芒的致命燒蝕力量。
三相大陸之上,被小世界樹所籠罩的各處地域,街道上、廣場上、道路上等等公共地方,幾乎看不見行人。偶爾可見急速奔行、或是疾馳的車輛,都是手術者。
禁止外出的禁令已經發出,在未來數天,他們都將在建筑物內進行生活。即便被小世界樹遮擋的是一整塊地域,但處于各種考量,這將是一次來自整個三相大陸的沉默。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但隱隱約約間,似乎也明白,自己應該在等待著什么。
并且到了時間后,就會有人來專程告訴他們,這一個“所等待”的東西的詳細信息。
整個帝國聯盟,當小世界樹發生變化,早已制定的紅星計劃、下達的命令就直接在各處觸發。他的做法相對溫和,如若不聽從命令,首先進行勸導;但在眾小國、火焰聯盟與遠海共同國的部分地域,負責執行的成員則沒有類似的溫柔。
偶爾間會碰到高階手術者進行巡視,結果便是直接融化蒸發,節約了打掃地面、搬運尸體的過程。
而在教國與自然協會,相較于麥格里,斯坦特和拉薇婭只對卡西亞一個人有著濃烈的興趣。他們只有最為年輕的那一點點時間,在乎過“基數”的生命。以至于從多久開始,基數就是基數,不再是生命了,這種想法何時出現的,早已忘記。
這只是開始,強烈的紅星光芒只是因為深藍領域的迅速失效而變得強大,尚且不是它們去到既定位置。但前后不過數秒鐘,光線的變化就開始顯現自身的破壞性。隨著時間迅速走過,在不被小世界樹覆蓋的地域里,普通人類總會意識到光芒的危害。
即便是低階手術者也不能幸免。但他們還有時間,可以向就近的被小世界樹覆蓋的地域轉移。只是,最終能轉移成功的,應該只是少部分。
當然,他們也可以期望和等待。期望一個自己也不知道怎樣的結果,等待這個結果出現,然后使得紅星光芒的危機過去。
帝國馬諾馬,麥格里坐在辦公桌前,正喝著美味的酒。屬于他的閑適,也是屬于很多知曉情況的高階手術者的閑適。已經不能再去做什么了。況且忙碌了很久很久,是時候休息了。
眾小國的某統籌國的中心聚集城市中,紅芒艾米莉亞如同未發生任何事,沖泡著新一輪的紅茶。馨香味道滿溢的小房間里,藍海金斯利因靠在窗子前,只感覺窗外擁擠的建筑讓眼睛發脹。
他們不得不從小鎮子來到中心城市。高階手術者不足夠的前提下,需要他們“照顧”一些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