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黑暗似乎隨時都會如同兩扇閘門一樣從兩邊合上來,輕微的腳步聲和著踏在污水里的聲音在忽大忽小的水道里流淌過去。早期的工程太粗糙,地下水道的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脫落石灰水泥糊上去的墻壁,露出里面斑駁的黑色泥土。更多的是半圓形水道腳跟處,那一排大小不一的老鼠洞。它們如同黑夜里的簇擁起來眼睛一般,注視著每一個曾經通過這里的人。
一手拿著地下水道的布置圖,一手又放亮另一根強光手電,空寂與沉悶同時存在的這個城市下的另外一個世界,如同鏡子里永遠看不到的另外一面,似乎吞噬了太多城市里負面的東西。
比如就在卡西亞腳下的這兩幅枯骨,被污水浸泡得發黑的頭骨上各有著數個彈孔,它們似乎被一只壯碩老鼠當成了臨時的休息窩,漆黑的眼睛,黑色濕潤沾染污跡的毛皮在燈光下反射著微光。對了,這里沒有如卡西亞想的那樣,老鼠與蟑螂共存橫行。因為蟑螂全部成了老鼠嘴里最美味的口糧。
而且這里的老鼠出乎意料的不怕人。
因為闖入者是卡西亞他自己嗎這里是老鼠的領地。
還是他們已經見慣了這種打著光亮,靠著兩條腿走路的巨型生物。
卡西亞更加傾向于后者。
前方的水道突兀拐了一個彎,卡西亞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圖紙,目前為止,所有水道的走向都與圖紙上標識的線條相差不大。
他剛拐過去,前面細微腳步聲響起的同時,數道燈光同時照了過來。
兩方頓時劍拔弩張,但是直到看清楚了對方無害的臉,卡西亞與對面的三人同時點頭示意了一下,這才放下各自已經舉起的手槍。喜歡開槍的人畢竟不是多數。
“兄弟,也是來找都市傳說的”這是本地的口音,看穿著應該是港口與老城那里過來碰運氣的人。
卡西亞點點頭,臉上畫的妝讓他像極了一個干苦力活,然后下來碰運氣的憨厚老實人,雖然帶著槍與這樣的氣質不符合,但是這并不影響面容的第一映像給人的好感。
“那邊不用去了,已經被弗洛斯的人封鎖住了。”他們看著卡西亞與自己擦肩,想要走他們來時的路時說,“有人把弗洛斯的一個作坊端掉了,他的人正在那一帶發瘋呢,好多今天在那里的兄弟都被波及了,吃了子彈。”
幾個人好心提醒說。
“你可不要聽信了那些人胡扯什么那里發現二十幾年前被封閉起來的礦道,也不知道這是誰放出來的消息,今天一天的時間就害死了成批的人。那里被弗洛斯手下殺死的人,尸體都堆了幾堆了,現在連老鼠都在往那里趕。”幾個人有些憤憤不平的感覺。
“我們就是那里過來的,幸好跑得快,不然也躺在那里了。”三人說著走開,但是卡西亞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還是悶著腦袋往里走。
“喂,兄弟,喂、、、、、、”后面燈光處傳來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