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盤旋在地下廣場上的十幾根巨大的蒸汽銅管前行了一兩百米的距離,卡西亞和琳娜就發現了依附在墻壁上的應急樓梯。制造的年歲已經很久了,上面涂抹的漆也多有脫落的痕跡。作為平日里用來爬上蒸汽管道,并對蒸汽管道的重要部位進行檢查的通道,好像并沒有在這些年的歲月里面發揮出他應有的作用。否則卡西亞認為他布置在蒸汽管路上的炸彈有很大的幾率會被發現。
豎直的鋼鐵樓梯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灰,像膠水一樣粘結在了那里,剛才的巨大震動也不曾把他們搖落下來。
琳娜因為穿著裙子,所以走在下面。卡西亞在琳娜之上,手里拿著那把短機槍,順著樓梯下去的時候,也在微瞇著眼睛警戒著周圍。但巨大的地下廣場里面此刻也亂作了一團,槍聲和爆炸聲音,還有隨處升起的沖天火焰和灰黑色煙霧雖然比不得上面的黑色堡那么熱鬧,但也讓這里變得不再平靜。
沒有人注意到墻角邊緣的不起眼處,那里的豎直樓梯上還有兩個人正在下來。
地下廣場的另一邊,卡西亞看到了好幾輛滿載的貨運火車停在了那里,亮著巨大的探照燈不曾有開動的痕跡,就在火車不遠處的控制站上也亮起了醒目的紅燈。因為半空中飄飛的白色的淡淡煙霧,卡西亞沒能看清楚那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里已經完全陷入到了一片癱瘓的狀態里了,情況可能比我們估計的還要更加復雜。”下了樓梯的卡西亞和琳娜就順著廣場墻壁邊向前進,他們所在的區域好像是放置一些機器配件的地方,根本沒有幾個人,即使有,不是已經變成了躺在地上的尸體,就是在下一刻經由卡西亞和琳娜的手變成了尸體。下來的人主要聚集在了火車裝運貨物的那塊區域里,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那里冒起的爆炸和傳來的槍響聲音最多。
“將你妹妹救下來后,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卡西亞在前面很小心的探路,子彈在到處亂飛,“這場攻擊可能不僅僅是想要搶帝國礦源公司和三原色集團的東西那么簡單。準備如此充分,且能調動那種數量的航彈,對方應該也是四方勢力中的一方。他們明顯想要把今天匯聚在這里來的人全部消滅掉,我們多呆在這里一點時間,危險也就意味著越大。”
“知道,我也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只要找到茜拉,搶到了信號發生器,我們就馬上跳上一輛火車,沖出去這個地下廣場。”琳娜在他身后回答。
說話間,兩人已經順著墻壁前行了很長的距離。如果把火車裝運貨物的站臺看做前方,那他們現在的位置便是地下廣場的大后方位置,這里沒有人影,放置在這里的東西上也鮮有人類的痕跡。除了一成不變的白灰,就只有地面上不多的幾個腳印說明這里偶爾還是有人來過。
他們要去往的升降機在地下廣場的中腹部位置,剛好和他們下來的那處豎直樓梯大致相對著,那里還為升降機系統專設了一幢辦公小樓,就建在幾個升降機井的邊上。此刻在半空中彌漫的煙霧里還能隱約看見那幢小樓的模糊影子來。
卡西亞他們很快就橫穿過去了,那幢小樓的樣子也在他們的眼睛里面越來越清晰。
已經變得不再完整,上面有被火炮轟擊過的痕跡,整整五層高的小樓現在被削掉了兩層,建筑碎塊全部落在了小樓的前面。正面墻壁上沒有一扇完好的窗戶,上面布滿了細密的彈孔,子彈全部陷在了墻壁內的鋼板夾層上了,密密麻麻擠在了一塊,什么型號的子彈都有,但點五零車載重機槍的子彈占了絕大多數。
上面還有數個直徑數十厘米的洞,是重型狙擊槍的子彈打出來的。
小樓前原本是一片小空地的,但那里現在被建筑碎塊占據了一半。而另外一半,卻是歪倒著幾輛完全報廢的裝甲車和戰車,車發動機蓋板上有三原色集團的調色板標志。轟擊小樓的火炮和機槍應該就是這幾輛車發射出來的。
卡西亞還沒有走進那幾輛車,車上被利刃斬開的傷口不用任何形式的凸顯,很自然地就占據了他的瞳孔中心。
切口鋒利無比,金屬上帶有明顯的高溫灼燒痕跡。幾道斬痕下面,還有才凝固不久的金屬液,溫度尚未完全散去,卡西亞手摸上去能感覺到一點點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