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六月末七月初,正是夏天比較炎熱的時候,也是雙搶最忙最辛苦的時候。上午楊滿倉正在地里喊著口號,鼓勵隊里的隊員和知青們努力干活。還在等中考成績的楊詞閑著沒事,便也跟著隊里的大家一起去地里上工。
這一年來楊詞經常鍛煉,早就不是去年的小弱雞了。他比普通壯勞力還能吃苦,一個人可以頂兩個人來用。不過就算楊詞很能吃苦耐勞,他也不會掏苦力拼命去干活。因為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若是累壞了不僅會留下病根子,就連身高也會受到拖累暫停生長。
這個年代的人都十分辛苦,尤其是在鄉下種地的老百姓,在沒有機器幫助的情況下,干農活真的能把人給累壞。楊詞之前聽奶奶閑聊的時候,就聽說一個男的年少時干活,硬撐著把身子骨累垮的事情。
楊詞不僅害怕身體累壞了,還害怕自己的身高不長了。雖然楊詞現在也算很高了,至少在同齡人里算是高的,不過他的目標一直十分遠大,是奔著一八六或一八八去的。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當然越高越好。
就在楊詞頂著草帽努力上工時,就聽到兩個小男孩過來告訴他,說他們家里來了一個說媒的人,讓他趕緊回去看看情況去。
如今楊家只剩下兩個孩子了,一個是正念高中的楊夢蓮,另一個就是楊詞自己了。之前楊夢蓮的婚事鬧得很不愉快,劉纖梅已經對外說過要再留她兩年了,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再上門的。
那么現在會被說媒的人,那就只剩下楊詞這個老幺了,想到這里他一張臉頓時成了苦瓜。他一個彎成了蚊香的人,根本不可能跟女孩相看的,如果他真的去相看了,豈不是跟陳宿晨一個貨色了
楊詞對于騙婚深惡痛絕,同時也有了比較喜歡的人,這個時候是不可能相看的。除非相看的這個人,從女人變成男人并且對方還要是謝硯青。
說到陳宿晨楊詞就無語,自從謝家的事情平反之后,對方在隊里就成了透明人,楊詞想挑他的錯處都不行。最近聽說他在積極的往公社里跑,似乎想要爭取到去公社小學當老師。他這種人品有很大缺陷的人,楊滿倉可不敢讓他順利的進入公社小學,所以對于他想去公社的事一直卡著他。
要是以前陳宿晨肯定要鬧騰,畢竟從表面上看來,他就是想要去公社當老師而已,楊滿倉這個大隊長無權阻止他。但是現在今非昔比了,現在謝硯青一家子已經平反,并且一直住在村里沒有走。陳宿晨一直擔心謝硯青報復他,所以這段時間根本不敢做什么。
加上謝硯青的態度一直捉摸不透,陳宿晨最近的日子非常不好過。估計每天都在提心吊膽著,生怕謝硯青想起他來對付他。如今謝硯青看似對他不聞不問的,實際上就和陳宿晨當初對他一樣,讓陳宿晨也體會了之前謝硯青的痛苦。
當初的謝硯青和爺爺兩個人,被困在這樣的一個小村子里。他們沒辦法離開也沒辦法反抗,只能看著虎視眈眈的陳宿晨忐忑不安。那種感覺就像是頭上懸著一把劍,就像困在獵人籠子里的獵物,每一天每一天都是無盡的折磨。
如今他們的位置互換了,謝硯青并沒有像陳宿晨一樣,總是用惡心人的花招欺負人。他只是默然的住在村子里,讓對方也感受一下他的痛苦而已。楊詞覺得這樣的謝硯青太溫柔了,就連報復人的手段也是溫柔的。這樣的人就該給他當老婆疼著,才能不被外面的壞人給欺負了。
楊詞聽到家里來了說媒的,并沒有急著跑回家去,一直等到下工了才回去。然后經過那兩個孩子的宣傳,如今整個村子都知道有人去楊詞家說媒了。一群下工的人在看見楊詞的時候,就忍不住跟在楊詞身后打聽情況。楊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況呢,所以也沒辦法回答村里人的問題,只能笑著含糊不清的打哈哈。
本來這個時候大家都很累了,平日里下了工回到家里,多多少少都要補一補眠的。但是村子里很少有一點新鮮事,于是在聽到有人上楊家說媒的時候,一群人也不急著往自己家里趕了,一個個跟著楊詞往楊家的方向走去。
楊詞見狀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他們全趕走吧畢竟他們也就是湊湊熱鬧,大多數的人也沒有惡意。于是在楊家等待著楊詞回來的媒人,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把人給等回來了,就看見楊詞身后浩浩蕩蕩跟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