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同時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來自弟子森鷗外,另一封則是他傾向的黑夜繼承人。
他首先拆開了月見里菻的信。
森鷗外近期將有動作,煩請夏目先生準備相關事宜。
夏目漱石低嘆一聲,畢竟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弟子,森鷗外在做“人”這方面怎么都比不上福澤諭吉,但他還是希望對方不要一門心思黑到底。
接著他拆開了森鷗外的信。
信中簡單說明了「庫洛洛」的系列行為以及可能存在的風險。
目前將人控制在港口黑手黨,短期內不會出現大問題,希望老師注意這方面的情報。
森鷗外隱晦的邀功沒有逃開夏目漱石的如炬慧眼。
一般來說,自己的這個弟子無利不起早
夏目漱石撫了撫唇上一撇胡須,事情恐怕還有后文。
森鷗外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凈。
他的辦公室迎來了一個意外的人,澀澤龍彥。
一個名義上加入了港口黑手黨卻什么事務也不參與,整日不見蹤影的摸魚慣犯。
“我想獲得「庫洛洛」的處置權。”澀澤龍彥開門見山。
見過費奧多爾后,他眉間隱約的迷茫盡數散去。
站在森鷗外面前的澀澤龍彥,乍泄的天光下,暗紅的瞳孔流光溢彩。
“他殺了你,卻又親手將你復活,囚于籠中,笑看你自我折磨。你不是一直覺得缺少了什么嗎”
費奧多爾眉眼間透露出「庫洛洛」的幾分神色,叫澀澤龍彥格外熟悉。
“龍彥之間是以奪取他人的能力凝成結晶,而你之前最想要的那枚結晶,就是他”
“這就是你無法從他身上挪開視線的全部原因,他灌輸給你的認知,從頭到尾都是謊言。”
費奧多爾的話好似一條引誘的蛇,不斷吐著信子纏住澀澤龍彥的心臟,愈收愈緊,直至無法呼吸。
“他關在港口黑手黨的禁閉室。”澀澤龍彥輕聲道。
費奧多爾斂下眼神里的冷漠,“有一個人樂于利用你。”
真純粹啊。他分神想道。
面前的異能力完完全全繼承了主人的欲望,因過于追求幻想不自覺沉溺其中,導致忽略了部分現實。
如果澀澤龍彥愿意放棄部分美學,那將是一個恐怕的敵人。
幸好
幸好他的目的總是明晃晃擺在臺面上。
森鷗外在內心感嘆,否則又多了個棘手的敵人。
指節輕抵下巴,森鷗外分析剝離面前的人能帶給自己的利益。
他眼神微黯,覺得事有蹊蹺。
按澀澤龍彥的個性,如果對方想殺了「庫洛洛」,大可不必這么麻煩。白霧再次籠罩橫濱便是最快的辦法。
雖說澀澤龍彥真要這么做了,森鷗外相信太宰治能妥善解決。
聯想到不久前的白霧事件,以及那天天臺費奧多爾的意外現身
森鷗外猜測,澀澤龍彥的轉變十有八九有費奧多爾的手筆。
剛摘下的果實還沒咬上一口,覬覦的人一茬又一茬冒頭,饒是森鷗外現在一人恨不得掰成三人用,也當場分出心神慍怒。
若說老首領與森鷗外唯一的相似之處,唯有對異能力開業許可證的執著了。
心思寰轉間,森鷗外有了決斷。
紛雜思緒轉過,秒針滴答。
“叛徒的處置無法由我一人說了算,煩請澀澤君靜候佳音。”
森鷗外用冠冕堂皇的話暫時支開澀澤龍彥,同時暗示他這件事有操作空間。
他提筆寫下第二封信。
再次收到信,夏目漱石仔細一看,心道便宜弟子的真正意圖在這兒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