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朝露心頭著急,面上卻是只能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她這是在賭命,賭陸明陽極重手足之情,一旦賭輸了,就是萬劫不復。
旁邊洛無虛和白元霜的額頭,也在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種等待無疑是最難熬的,鎮東王的那個決定,不僅會決定顏朝露的命運,也會決定他們二人的命運。
踏踏踏
就在這安靜而凝重的氣氛之中,太和殿的門口忽然傳出一道異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這一看之下,臉色各有不同。
只見在大殿門口,一匹全身雪白的高頭大馬越級而上,一個縱躍,便是跳入了太和大殿之中,讓得眾人都有一種熟悉之感。
高頭白馬的背上,端坐著一個意氣風發的黑衣少年,其手中持著一柄青龍偃月刀,這更讓不少人心生異樣了。
“這馬,這刀,好像有些眼熟啊”
一名須發皆已花白的老臣喃喃出聲,得到他的提醒,不少人的腦海之中,都是浮現出半年多以前,在這太和殿發生的那一幕了。
更有少部分人將目光轉到了某處,在那里,一灘已經發黑的血跡,這一刻仿佛有了生命,向眾人述說著當日的那樁驚天冤屈。
那一日的太和殿大朝會,大司馬顏榮道踏馬上殿,一言不和便一刀斬了吏部尚書徐明風的腦袋。
顏氏威風,登臨山巔。
當時徐明風被斬,沒有一人敢多言,甚至是無人敢替那位吏部尚書收尸,讓其尸身在這太和殿中凄凄涼涼地躺了一日一夜。
那灘發黑的血跡,就是當日之事的最佳見證。
而此刻看到一個黑衣少年手持青龍偃月刀踏馬上殿時,所有經歷過那一次大朝會的人都是心頭一凜。
因為除了那個黑衣少年的形貌,和當初的大司馬顏榮道截然不同之外,無論是那匹白馬,還是那柄青龍偃月刀,好像都是顏榮道之物。
可眾人又都知道,如今的顏氏家主,曾經的大司馬,已經死在了天陽城的東門城墻之上。
天已經變了,馬上的人,也變了。
“好像是鎮東王府的二公子,陸尋”
短暫的失神之后,一些眼尖之人終于是認出了馬背少年的身份,當下臉色各有不同。
更多人的眼眸深處,則是生出一抹鄙夷,哪怕是鎮東王府這邊的文臣武將。
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之中,無論是十年之前的孩童陸尋,還是重新回歸鎮東王府的少年陸尋,都只是一個紈绔罷了。
自渡邊城之戰起,這位王府二公子陸尋,好像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每每在大戰收尾的時候,才冒出來搶功。
因此無論是那些墻頭草的官員,還是鎮東王府的武將們,除了少數幾人之外,都認為這位王府二公子,又要在今日這種大場合,來彰顯自己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