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到底沒什么防備心,就算有先前有什么過節,投其所好一兩句話就能哄好。
沈若蘭深諳其道,牽著他走出膳房,直往人少的鯉魚池領。
“都走出這么遠了,怎么還要走。”
元賦清一噘嘴,不大高興地停住腳,撒開她的手不愿多走。
沈若蘭見已經到了,也懶得再裝下去,便隨他折騰,“到了。”
說罷,她隨手將食盒交給襲月,自己靠在欄桿上直勾勾地盯著元賦清看。
白凈的小臉稚氣未脫,五官精雕玉琢,雖然還沒長開,卻能從中窺得幾分元家人的影子。
沈若蘭忍不住譏諷一笑。
這姐弟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每次她看見元賦清就想起元姒吟那副目中無人的嘴臉。
她才從椒房殿來,自然知道元姒吟好好地回來了,不但好好的,而且還得了圣上嘉獎。
先前封了郡主便也就罷了,而今愈發榮寵。
她元姒吟憑什么呢就憑家世
那也不過是生的好罷了。
自己明明想盡辦法讓她的名聲一落千丈,京城誰人不知元姒吟就是個囂張跋扈的草包,誰不知她心狠手辣
可她卻越發順風順水,過得一日比一日好。
最重要的是,比自己好。
元賦清倒也無懼沈若蘭的目光,只是打心里覺得莫名其妙。
不想分給他就直說,他等張大娘重新做一份就是了,好端端的干嘛把他拉到這兒來。
“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你上這兒來嗎”
沈若蘭緩緩開口,指尖搭上望柱,一寸寸撫過精細花紋。
“有話直說。”
元賦清哼了一聲,發覺不對勁后很是警惕,抱著手站得遠遠的。
要是想推他下水可沒門
傻蛋就讓時宴哥一個人做,他才不稀罕呢
她微微笑著“你阿姐有沒有告訴過你,有時候”
話音未落,她身體便突然后仰,甚至連一旁的襲月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道纖弱的身影便“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咳咳救命救命啊”
沈若蘭拼命撲騰著手在寒涼的池水中掙扎,驚得一群花色錦鯉四下游躥一股腦兒躲到橋底去了。
元賦清傻了。
完了,他現在是比時宴哥還傻的傻蛋了。
襲月慌張地扔下食盒,當即撲到欄桿邊上嚎啕大哭“小姐”
元賦清一咬牙,氣得直跺腳“你別光顧著叫啊,下去救人啊”
“奴婢奴婢不會水”
“元賦清”
元姒吟一聲怒吼,嚇得元賦清縮回躍躍欲試的半步腳,她一個箭步跨過來,雙手捏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怎么回事”
元賦清一個激靈回過神,搖搖頭,轉而伸出手指向在池中叫喚的沈若蘭“她自己投河了,還喊救命。”
元姒吟順著他的指尖看去,果然見湖中心那張臉蒼白得嚇人,許是體力透支,她的身子也隨之不斷下沉。
襲月見元姒吟帶了人來,連忙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急跪倒在她腳邊“郡主,還請郡主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側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