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說完搖搖頭走了,滿臉皆是嘆惋之色。
走出大約幾米遠,他轉過身,隔著門暗戳戳跟喻時宴打了個手勢。
他演得肝腸寸斷,您好歹也咳嗽兩聲應應景。
喻時宴沒說話,只是收回視線,溫潤的聲音帶著涼意“要進來就進來,把門帶上。”
元姒吟哦了一聲,跨過門檻,小心地將門闔上,心里還不住反思。
自己剛剛的態度是不是有點不好,傷到他了
喻時宴假裝不經意側頭,余光瞥見她悶著頭沒看路,腳下不著痕跡地放慢步子,待她走近了再一轉身,順勢將她擁進懷里。
元姒吟鼻尖立刻盈起些獨屬于喻時宴的淡淡藥香,只是那氣味轉瞬隨著喻時宴的匆匆退開,飄散在風里。
“冒犯了。”
喻時宴微微低頭,伸手掖掖月牙色刻絲鶴氅,如玉的手攥拳至唇角,壓抑的低咳聲從指縫中泄出。
“時宴命不久矣,不會耽誤了元姑娘,元姑娘放心,今日之事,時宴不會說出去的。
君子成人之美,既然元姑娘中意柳太醫”
“只有今日之事不說比這更過分的你也不是沒干過啊。”
元姒吟抽抽嘴角,下意識脫口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這話剛說出來,喻時宴眸子里立刻漾起些不大明顯的笑意,如同湖中初凍融化的春水,微風一拂便吹起漣漪。
“況且我什么時候說中意柳太醫了”
喻時宴抿唇,將玉佩拿了出來。
“你都送玉佩給他了。”
“這還不是因為”元姒吟頓了頓,岔開話題“我沒送你嗎非要這么說,那我送你的還最多呢。”
“倒也是。”
喻時宴聞言心里平衡了不少,絲毫沒有要完璧歸趙的意思,轉而將玉佩又放回袖中。
元姒吟伸出來的手落了個空,只能呆呆看著他恬不知恥又搶了她一件物件。
“元姑娘牽我的手”
喻時宴歪頭,似乎是在認真考慮“這對元姑娘的名譽不太好。”
然而話音還未落下,他就迅速伸出手,將她的手反握在手心。
一大一小兩雙手對比很鮮明,莫名的和諧。
“不過若是元姑娘執意如此,時宴也不好推拒。”
元姒吟忍住罵人的沖動,想抽回手又抽不回來,便打算瞪他,沒想到一抬眸,眼神就收不回來了。
喻時宴的母妃早逝,也許已經沒人記得她的容貌,可只看喻時宴,便知美人驚華。
從她微微仰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微垂,冷清的眸子影影綽綽中帶著繾綣的意味,高挺鼻梁下的緋唇在樹蔭下映著些許水光,尤其是湊近了一打量,更覺得這人長得實在精致,無論怎么看都無可挑剔。
“光這么看,看得夠嗎”
喻時宴清冽的嗓音含著些笑意“要不要摸摸看”
他握著她的手一路向上,放在自己臉側后旋即松開,放任元姒吟對自己“上下其手”。
元姒吟沒骨氣地咽了口口水,終究還是有賊心沒賊膽地問了一句“你不會倒打一耙說是我非要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