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衡推開門,見到正好行至面前的杏黃宮裝身影,不免愣了愣,隨后垂首抱拳“見過太子。”
喻元朝輕哼一聲,顯然沒把一個小小的隨侍放在眼里,直接越過他往里頭走“本宮來瞧瞧七弟,沒想到這長柏殿居然還未荒廢,倒也難得。”
“大哥今日怎么紆尊降貴,親自到臣弟這里走一趟。”
喻時宴面色淡淡的沒什么起伏,只是順勢在桌前坐下。
小山雀前腳剛走,兩人應該沒打上照面吧。
喻元朝嗤笑一聲,負手朝著他走去“唷,沒想到七弟連茶都備好了,看來本宮來得正巧。”
喻時宴聞言,目光落及托盤上的另一盞茶,眼也不眨端起來一飲而盡。
“原來大哥渴了,可惜這長柏殿中沒有伺候的宮人,恐怕這茶大哥是喝不成了。”
喻元朝氣得咬牙,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堂堂太子的身份,就那點又酸又澀的破葉子,還不如他平日里漱口用的茶,頓時心里舒坦不少。
跳梁小丑,真以為人人稀罕呢。
“倒也沒什么,只是許久不曾同七弟敘舊,加上七弟從北境回來有一段日子了,總得來瞧瞧不是。”
“臣弟同大哥沒有什么舊好敘。”
喻元朝在他面前坐下,笑得得意又輕蔑,擺足了炫耀的口吻“也是,只本宮一個人說,顯得七弟未免太沒有存在感了些,那說說近況如何”
“大哥有話直說。”
喻時宴把玩著瓷盞,眸子里多是些涼薄同漫不經心。
喻元朝這個人實在是太好捉摸了。
自小便是如此,好大喜功,但凡做了點什么事便沾沾自喜,恨不得叫所有人知道。
至于碰上爛攤子的時候,拍拍屁股躲回去禁足,所有事撒手不管,只叫皇后焦頭爛額,自己金迷紙醉,一醉方休。
也多虧喻元朝以將他踩在腳下貶低為樂,好從野草一樣的自己身上找到優越感,來證明他太子的威嚴尊貴與不可忤逆。
但凡他再狠些,興許自己也活不到今日。
喻時宴斂下眸子,削長指尖不緊不慢摩挲著微涼的杯壁,腦中又不自覺想起古靈精怪的元姒吟來。
小山雀不是沒做過那些事,甚至比喻元朝還狠。
可是他越看越喜歡,甚至覺得她那股子狠勁都嬌蠻得緊,以至于自己只要看見她,就想將人緊緊攏在懷里,讓她掙扎不出,更別提送哪個男人玉佩。
再抬眸看喻元朝算了,這廝不看也罷。
喻元朝自顧自說了半大天,見他沒什么反應,指節有些慍怒地敲敲石桌“本宮說的話你聽沒聽”
“一時出神。”他放下瓷盞端坐身子,回得言簡意賅。
意思就是不好意思您剛剛講了什么屁話完全沒在聽。
冷淡的態度跟剛剛元姒吟在時判若兩人。
喻元朝一拍桌,只差沒有雙目噴火,揀了兩句重要的脫口而出“父皇倚重本宮,才剛指派本宮南下巡鹽。
七弟無能,幫不上父皇的忙倒也情有可原,只是子嗣一事也不見動靜,實在是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