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座雪峰,如同圣潔的白蓮花,綻放在這茫茫天地間;在如同蓮花綻放的群峰之間,有一座最高峰傲然挺立。
在這最高峰的峰頂上,有隱隱的金光閃耀;這閃耀著金光的如劍雪峰,就是大雪山。
站在大雪山山腳下一片雪松林里,吳缺抬頭仰望一條鋪滿積雪的青石登山道,在雪松的掩映之下,一路蜿蜒向上。
這雪峰高聳入天,即便有一條登山道,普通人要想登上這雪山,也絕非易事。
吳缺披著一張獵來的雪狐皮,孤身騎著大黑,朝那登山道走去。
登山道旁有一塊巨巖,大黑剛要踏上臺階,吳缺突然發現巨巖上一處被人用利器刮平,刻了幾個字。
他抬眼望去,發現字跡依舊如新,寫的是“欲見雪主,親自登山;漏過一階,亂棒打出”
還有這樣古怪的規矩
吳缺不敢不遵從這規矩,乖乖從大黑背上跳了下來,沿著登山道一階階往上爬。
吳缺身強體健,登山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難度;可是現在要一階一階往上爬,速度就大大打了折扣了,連他正常速度的一小半都還不到。
于是他從太陽初升,一直爬到日傍西山,才終于看到大雪山峰頂上的金光大殿。
金光大殿建在峰頂一塊平整的巨大巖石上,要進到金光大殿,需要穿過巨巖下面一個平整寬闊的山頂平臺,然后再拾階而上。
吳缺披著大殿塔尖上綻放的金光,越過最后一個登山道臺階,站上了巨巖下面的山頂平臺。
他放眼望去,眼中所見,讓他猝然一驚白雪皚皚的山頂平臺上,怎么倒臥著幾個人影
他快步沖到雪地里最近一個人影旁。
這是一個略顯豐滿的中年女子,她側臥在雪地里,已經渾身僵硬,面色灰白,鼓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直直望著前方,從她嘴角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雪地。
破碎天英的馥郁芬芳,隨風飄蕩,讓吳缺幾近窒息。
他伸手試了試,女子氣息全無、渾身冰涼,早已死去多時。
他一個個檢查,發現倒在雪地里的人,已經全都死去。
他抬起頭,發現通往金光大殿的巨巖石階上,也倒臥著幾個人,于是他又沖上這石階檢查。
這些人和下面雪地里的人一樣,都已慘遭不幸。
吳缺兩眼朦朧,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他再沖進大門洞開的金光大殿,里面除了幾具倒斃的尸體,一片寂靜。
他又一間一間檢查金光大殿兩側的各個房間,房間里除了一具具冰涼的尸體,再無一個活口。
大雪山頂上寒風呼嘯,吹得吳缺透體冰涼,宛若冰凍。
他站在金光大殿門前的雪地上,茫然望向蒼茫的雪山云海,腦海中一片空白。
“九姨,九姨,你怎么啦五叔、三丫你們、你們都怎么啦”悲痛的呼喚,突然從下面的山頂平臺傳來。
這聲音,怎么如此熟悉
吳缺正想沖下去看看是誰,一個白衣人影從下面一閃而至。
吳缺還沒看清楚這人是誰,白衣人已經越過吳缺,沖進了他身后的金光大殿。
和吳缺一樣,這人沖進金光大殿后,又迅速沖了出來,一間一間檢查大殿兩邊的房間。
看著這白衣人從最后一間房間瘋狂沖出,帶著無比暴虐的氣勢向他沖來,吳缺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嘭”這人一掌擊在吳缺胸膛。
吳缺應掌飛起,猛然撞在大殿走廊一根大石柱上,整個大殿,都微微一晃。
“咳咳,不、是、我”吳缺背靠柱子,艱難站定,開口分辨。
“啊”這人沒有理睬吳缺,突然仰頭發出一聲無比凄厲的嚎叫,嚎叫聲在雪峰久久回蕩,令人心悸。
吳缺呆呆望著這人,無盡的悲涼從心底升起,眼淚無聲留下。
這人大叫之后,定定望著吳缺,冷冷說道“我知道、不是你。”
吳缺望著她不成比例的滑稽五官,忍不住問道“張半神,你為什么也來了大雪山”
張半神伸手慢慢揭去她頭上的丑陋頭套,露出那絕美的蒼白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