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缺爬起身來,舉目望去,只見青石廣場上到處血跡斑斑,每隔一段距離,就躺著一個被踩踏受傷的蜷縮身影。
微弱的呻吟聲,不時傳來。
吳缺轉頭尋找千語和小美,卻沒有找到。
“她們被人悄悄救走了。”張雪主在旁邊低聲說道。
吳缺從口袋里拿出流光溢彩的“紫龍芝”,用寶劍將它分成兩半,兩人一人拿著一半“紫龍芝”,開始分頭救治廣場上的傷員。
吃了“紫龍芝”蘇醒過來的人們,紛紛爬起來向吳缺和張雪主致謝,然后掙扎著離去。
不知不覺兩人手中的“紫龍芝”已經耗盡,而廣場上依舊躺著不少人。
神殿城開始有人來清理青石廣場、抬走傷員;他們清理之后,也都匆忙離去,不愿多做片刻停留。
殘陽如血,整個偌大的青石廣場,只剩下吳缺和張雪主兩人孤單的身影。
兩人相對無言,目光中充滿了疑惑、驚訝和恐懼。
張雪主轉身朝白玉石峭壁跑去,縱身躍起,抓住壁上的寶藍星,使勁搖晃,想要將它摳下來。
寶藍星紋絲不動。
張雪主又用左手長劍試著去切峭壁,長劍從光滑如鏡的壁面劃過,竟然連劃痕都沒有留下一絲。
張雪主無奈放棄,從峭壁上跳了下來。
吳缺試著用自己的“墨潭”寶劍刺了刺峭壁,也是一樣,峭壁毫發無損。
想想也是,淵古英神的封印,豈是普通刀劍就能破開的
張雪主見吳缺的寶劍也沒法破開峭壁,想了想,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遞到吳缺面前,慢慢將手打開。
藍光乍現,原來是另外那顆寶藍星。
吳缺疑惑地望著張雪主。
“那顆拿不下來,這顆先借給你用。”張雪主說道。
吳缺從張雪主手里接過寶藍星,在峭壁上使勁敲了敲,清脆的“砰砰”聲響起。
兩人等了等,沒有任何動靜。
吳缺又拿著這顆寶藍星在峭壁上不同的位置反復敲擊,沒有驚雷,沒有巨響,大地也沒有搖晃,什么都沒有發生。
兩人面面相覷,猜測之前千語之所以拿著寶藍星“開啟”了神殿,應該是湊巧在那時神殿里鎮壓的惡魔打破了神殿封印。
吳缺將寶藍星放回口袋,反手取下背上包袱,從中拿出朱紅的古鑰琴。
“小缺,神殿里鎮壓著惡魔,你、真要試嗎”張雪主看到吳缺拿出古鑰琴,緊張提醒。
吳缺白了張雪主一眼,說道“寶藍星都借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它要敢再來,再用這一顆將它砸個大洞。”
張雪主目光閃爍,低下了頭;好在戴了面具,擋住了她滾燙的臉頰。
吳缺盤膝坐在地上,將古鑰琴擺在身前,卻沒有即刻動手,因為他渾身的疲倦感還沒有徹底消失,還需要慢慢恢復,直到他能吐出另一個“泡泡”。
兩人靜坐在白玉石峭壁之下,默然無言,一直到皎潔的月亮升起。
感覺到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吳缺伸手取下頭上面具,慢慢放好;張雪主也隨著取下面具,露出本來面目。
兩人賣出的冒牌“古鑰”,在圣女手里莫名變成了真貨,兩個賣假貨的,自然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再說,也不能戴著面具去膜拜偉大的淵古英神啊。
“錚”吳缺右手突然一動,從湛藍的琴弦上掃過。
琴聲涓涓,如玉珠,如清泉,如同雪山融化的閃閃冰晶,輕輕流過鋪滿鵝卵石、長滿青草的小澗。
琴聲慢慢激昂,如同小河匯成大江,卷起千堆雪,滾滾東去。
不知不覺,吳缺竟然將之前無夜王彈奏過的那首“長河”曲,彈了出來。
他本無音樂素養,可是卻憑借著普通人難以想象的記憶力,將無夜王當時彈琴時每一個細微動作全都記在了腦海,現在順手彈來,竟宛如事先已經練習過千萬遍一樣。
張雪主被琴聲吸引,心潮隨著琴聲起起伏伏,晶瑩的淚珠,悄然滾落。
他們聲旁的白玉石峭壁,在蒙朧月華的照耀下,隨著悠揚高亢的琴聲,漸起波瀾,微微蕩漾,如同微風拂過平靜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