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元嬰真人年輕,想來修為不高,陰風谷內妖物就夠他們吃一壺了。”白衣修士掀唇譏笑道,“讓他們吃吃苦頭也好。”
許多陰風谷附近的修士都在盯著薛景嵐與容真的動向,而處于關注焦點的兩人卻渾然未覺。
他們兩人一貓在討論入住陰風谷之后午飯吃什么,容真犯懶,拒絕做飯,薛景嵐提議可以讓阿玄試一試。
在師徒二人愉悅的談話中,兩人來到陰風谷前,一條封了凍的河流自山谷里流淌而出。
這條河流的源頭就是陰風谷內深潭,深潭的水源有兩處,一處來自地下暗河涌出,而另一處則是山崖之上的巨大瀑布,此時是冬季,瀑布也結了冰,陰風谷內的一些仿佛都禁止了。
谷內一片蕭索,落雪覆壓在枯枝上,裸露的山石巖壁里探出幾根枯黃草葉,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谷地中央的深潭,深潭表面結了冰,其下一片漆黑,隱隱有光影變幻,似有暗流涌動,仿佛蟄伏著絕世兇獸,而結了冰的岸邊,是白雪堆成的落石灘,其上沒有腳印,說明此處無人踏足。
這里確實是一塊荒涼之地,連活物的蹤跡都不曾見過。
薛景嵐帶著容真落地,二人在雪地上踏出了第一串腳印。
容真很識趣,她知道這結了冰的深潭之下藏著一只不知種族的妖獸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只有將那妖獸收服,他們才能安全入住陰風谷。
反正她修為低,派不上用場,所以容真抱著貓,準備在旁邊找一處舒服的地方,坐下來摸魚,看薛景嵐表演。
她往角落走去的身子馬上被薛景嵐攔下來。
“阿容,往哪去呢。”薛景嵐低頭擺弄著他手里的符咒。
“我去一旁躲起來,師父可以不用分神保護我。”容真把摸魚說得理直氣壯。
“這可不行。”薛景嵐把她拉了回來,“你幫我下去看看。”
容真驚了“師父,這底下可是元嬰真人都怕的妖獸。”
“沒事,為師相信你有這方面的天賦。”薛景嵐把三枚符咒塞進容真的懷里。
“一枚是避水符,一枚是驅寒符,還有一枚是傳送符。”薛景嵐介紹道,“你用驅寒與避水符咒入水中,暫且先去與深潭里的不知名妖獸溝通一下,若有危險,馬上啟動傳送符,你會回到我身邊。”
“我給你的貓貓也準備了一份。”薛景嵐把另外三枚迷你版的符咒遞了過去,他試圖將它們掛在阿玄的脖子上,但被阿玄躲開了。
容真替阿玄接下,她看了眼那結了冰的深潭,在光線的籠罩下,那令人心悸的波紋還未消失。
沒準底下就藏著滿嘴獠牙的兇獸,等著修士自己跳下去投喂它。
“師師父”容真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為什么不自己去”
“啊”薛景嵐看著容真,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是劍修,周身氣場攻擊性太強,容易引起妖獸躁動,難以控制。”
妖獸很難與人類溝通,一旦他們發現危險,便會出手攻擊,至死方休。
他手中劍錚然作響,說話的聲音卻溫和“阿容,我親自下去,深潭內妖獸,可就直接沒命了。”
容真一驚,她沒想到她師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阿玄蹲在她的肩膀上,總算拿正眼瞧了薛景嵐一眼。
“阿容你不愿下去也行。”薛景嵐拍了拍容真的肩膀,“我直接出手便可。”
容真回答的聲音卻很干脆“我下去看看。”
如果有機會,她還是想讓深潭里的那只妖獸不要失去性命,修士與它有領地之爭,敗者失去性命天經地義,但雙方若能和平共處,是最好的結果。
她雖然恐懼,但也信任薛景嵐的實力,她下去應當沒有危險,更何況,她還有肩膀上的阿玄壯膽。
“那便去。”薛景嵐鼓勵性地推了一把容真的肩膀。
容真緊攥著手里的符咒,往深潭附近走去。
趴在她肩膀上的阿玄扭過頭看著容真,若有所思。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容真的身軀有些顫抖,她是恐懼的,但一聽到她親自前去交涉,或許能為深潭里的妖獸博得一線生機,她還是決定以身涉險。
她不論去或不去,都不影響薛景嵐能夠解決這妖獸,她鼓起勇氣的行動,只是為了保下一只與她毫無關系的妖獸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