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在這邊大聲密謀,把那邊的岳遙氣個半死,他這才發現他居然和幾個鄉下小門派置上氣了,像他們這樣的大門派,參加宗門大比時弟子修煉的功法與所使用的法術,都是戰術的一環,需要盡量保密。
被薛景嵐一說,容真幾乎沒有了即將遭遇強敵的緊張,她站到比試臺的一側,認真行了一個平輩禮。
水月閣的弟子就算再驕傲跋扈,讓他們來打一個煉氣后期的弟子,他們也覺得多少有些欺負人了,于是對方的態度好了一點,對容真平靜說道“那開始了。”
“嗯。”容真點了點頭。
雖說她已經沒有那么緊張了,但她還是慌得忘記做一件事了
她忘記把一直蹲在她肩膀上的阿玄收進內府之中了。
容真開始使用她的“魂牽”,效果很好,對方的攻擊陷入混亂之中,許多道攻擊還擊中了自己。
她詭異的法術引起了水月閣弟子的一致側目。
“不在五行中。”岳遙感受著周圍涌動著的能量,“也不是那可惡劍修擅長的劍意,她通過什么施法”
“如此奇特的進攻方式”另一名水月閣長老皺起了眉頭。
當然,容真拖到后期之后,漸漸地開始覺得吃力,煉氣后期與金丹中期的法力儲備不是一個量級,即便她已經盡力消耗了,對方的許多道攻擊也反彈到自己身上,但還是差一點。
雖然她對自己的能力沒有太大信心,但她也不會輕易認輸,就像在夢中她遇見賀玄靈,她還是要逃,面對刻入腦海里已知、既定的命運,她不會逃避,亦不會喪失認真活下去的勇氣。
容真目光直視著對方有些迷茫的眼眸,內府里前一天接收的龐大靈魂能量開始慢慢瓦解,源源不斷地為她繼續法力。
她不想輸,她想要自以為是的水月閣道歉,就在巍峨堂皇的須彌城外,她要他們臉上露出錯愕、驚訝的表情來,更要水月閣的修士苦著一張臉來幫他們維修紅云木舟,順便給阿玄加上一個防震的陣法
雙方在臺上的僵持越來越久,但煉氣與金丹,中間還是橫亙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兩個大境界帶來的變化,是破繭般的質變,容真閃躲、控制對方行動的動作越來越凝滯晦澀,她即將力竭。
那邊水月閣的弟子也并不好受,他的身體受了很多道自己親手放出的攻擊,他一直在嘗試與容真的靈魂之力抗衡,卻始終沒有掙脫著溫柔又細密的靈魂之網。
雙方來到了最后的法力對拼,阿玄敏銳地注意到容真已經開始透支自己內府里的法力了,要不是她的神識堅韌,此時她應該已經暈過去了,若是再這么繼續下去,可能會對她的內府造成傷害。
分明薛景嵐已經告訴她,不管是輸是贏都沒關系了,她為何還要如此
阿玄覺得他無法理解容真,所以他腦袋一歪,靠在了容真的脖頸上,由于此時容真的靈魂之力向外釋放,所以她神識里飄過的一絲想法也被他感知到。
他能夠清楚地得知,容真想要贏的原因之一,是想要把巨船上的防震陣法復刻到紅云木舟上,因為他一直暈船。
讓自己不暈船的辦法有很多,阿玄懶得花力氣去弄而已,反正都是躺著。
他極輕極輕地嘆了一口氣,這讓因為力竭而陷入迷茫狀態的容真回過神來,她耳邊怎么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一只軟綿綿、冷冰冰的貓爪貼在了容真脖頸的內府印記上,一絲法力涌入她的身體法力的量控制得很精妙,正是一只契約靈獸所能給主人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