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真腦海里剛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敢相信,但當她把那棋局里的棋子分布代入這個沙盤之后,黑白棋子與黑白色的小旗子全部對上了。
世上絕對沒有這樣的巧合,如果有,那也是有人蓄意為之。但容真很難想象,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能夠預見到未來惡鬼分布、行走的路線。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那么他與先知有何區別
這楚池洞府的主人早已死去或者飛升多年,他布置在洞府里的棋局,為何預言了未來會發生的事。又或者是,有人根據這棋局謀劃了這一切這一瞬間,容真的腦海里冒出了許多猜測。
但她的手卻下意識地伸到了沙盤上方,親手下過的棋,她自然記得。很快,她將這些白色旗子們按照棋局的走向延伸出去,代表修士的白色旗子行動軌跡有的時候并無規律可循,是容真在做計劃的時候絕對不可能選擇的路線。
但就是這些白色旗子們的移動,竟然給幾乎宣告死亡的砂之域帶來了一線生機。容真記得,當年她在楚池洞府里下的棋,在黑色棋子的包圍之外,還有一片白棋等待著接應她。如果月之域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修士前來接應他們,并且他們也想挽救砂之域,那么按照這個計劃推進,他們突圍的成功性很大。
前提是,在萬里之外的另一端,還有人在等待著他們。容真低頭,將自己得出的計劃寫在書卷上,一邊寫一邊思考著,但是惡鬼會截斷一切附帶著神念的存在,她與月之域根本無法溝通。
要相信月之域嗎容真問自己道,她猜測,楚池洞府里的那個棋盤更像是一個對未來困境的提示,那么照目前來看,月之域絕對會派人來幫助砂之域。
留在砂之域里也是等待著被惡鬼吞噬,倒不如賭一把,目前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容真又閉上眼,她決定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而蹲在她肩膀上的阿玄,則低頭看著沙盤,他同樣旁觀了那局棋,所以他幾乎同時與容真看出了沙盤與那棋局的聯系。那局棋,對白子一方十分不友好,在容真接手這局棋的時候,白子已經陷入絕境之中,而容真所下的每一步,還有棋局上所有超乎常理的變化,似乎都有著隱喻。
他與容真的看法一樣,認為棋局是對未來的提示,如若是其他敵對的勢力,大可不必將事情做得如此隱晦,因為此時的砂之域已經陷入死局之中,不行動也是等待死亡。
究竟是誰,布下了那局棋呢阿玄與容真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薛真人”萬里之外的天嵐門中,帝玄殿的孟羽長老拍了一下薛景嵐的肩膀,“素掌門的決定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站著看唄。”薛景嵐抱著劍,與孟羽一道走出天嵐門的主殿之外,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薛真人胡說,你分明沒有看素掌門。”孟羽笑道,他開完玩笑之后,很快將話題轉了回來,“這是素掌門的授意,她讓我來問問你,何日出發支援砂之域,光靠咱們自己的力量,可破不開那些惡鬼啊,還需要砂之域內的修士們也努努力。”
“此事你們決定便是,何必問我。”薛景嵐啟唇說道,他的目光又放到了遠方,“我還有兩位徒弟沒有回來啊。”
“簡思影不慎落在了海之域,順帶被海之域的墨尊主帶了回來,楚衡運氣好,出現在了月之域,裴煊已經回劍之域去了,那劍之域最是特殊,惡鬼進不去,咱們尋常修士也靠近不了,那里已經是此界最安全的地方了。”孟羽隨口匯報了一下前往懸芳秘境那幾位修士的情況,“他們出來之后,都有元嬰以上的修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