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家長所托”,代教授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些了,他請楊玉燕坐下。
楊玉燕坐下后才發現蘇老師還站著。
蘇純鈞不等她發問就趕緊說“我站著就好。”
代教授靜靜的喝茶,剛下課,他的嗓子早就干了。喝完一盞茶,他也看懂這對小男女之間并不是不堪的愛情,蘇純鈞明顯是在等這個小姑娘長大成熟,他用呵護花朵的力氣去呵護她,這讓他剛才升起的火氣降下了不少。
不過他放下茶杯后還是對蘇純鈞說“蘇純鈞,為人師者,傳道授業解惑都在其次,言傳身教排在首位。一個道德敗壞的老師教不出一個正直的學生,一個總是滿口仁義道德的人手中卻干著殺人放火的勾當,那是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話的。”
蘇純鈞正色道“多謝代教授教誨,我會銘記在心。”
楊玉燕此時才明白他們在打什么機鋒,想了想,發言道“代教授,不知你認不認識楊虛鶴”
代教授笑得很客套“久聞大名,只是未能一見。”
楊玉燕仰首道“他正是家父。”
代教授聽出這小姑娘想說什么,也好奇她會說什么,就靜待她發言。
楊玉燕“我不恥家
父的行徑,必不會選擇與他一樣的人。我的愛情,是要與愛我的人相愛,與我愛的人共攜白首,我們應當可以共同進步,互相促進,而不會拖著對方的后腿沉入泥潭。”她看了一眼蘇老師,不自禁的露出一個笑,“我相信我沒有看錯人。”
這是楊玉燕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面坦承她對蘇純鈞的心思不純。
對外人開口比對家里人開口要容易得多。
而且,她覺得她有義務也有責任維護蘇老師,因為他們是一國的。
聽到這番話后,代教授去看蘇純鈞,發現這個往日冷漠譏嘲的學生眼睛里像盛了一條銀河,他再看楊玉燕,一個純潔的心靈打動了一個冷漠的心靈,只要他們日后不會互相傷害,那真是世上最美好也是最傳奇的愛情了。他還沒有品嘗過愛情的滋味,卻盼望著能夠看到美麗的愛情之花盛放。
“純鈞,坐吧。”代教授示意了一下,蘇純鈞這才在楊玉燕的身旁落座。
蘇純鈞雖然是去年年中才畢業,但他在財政局的風光已經流傳到學校中來了,在師生中褒貶不一。
代教授也是比較擔心這個學生的,擔心他離開學校以后亂花漸欲迷人眼。
“純鈞,我聽說你在財政局人緣不錯,正好我打算再買一批教具,不知能不能借一借你的東風啊”代教授笑著問。
楊玉燕不妨這個蘇老師推崇的教授竟然一開口就想讓蘇老師開條子,頓生惡感。
蘇純鈞不疑有他,當下就道“這個不難,隨便找個名目就行,不知教授想買什么教具,什么時候要我安排一下。”
代教授盯著他看,眼角卻看到楊玉燕的神情,那叫一個嫉惡如仇,仿佛他是大惡人,蘇純鈞是正被他欺壓的大好人。
代教授頓時就想笑了,強忍住,一本正經的跟蘇純鈞討論起來。
教具嗎先不急,先給他弄一點好酒好煙過來,還有好衣服好手表好鋼筆好皮鞋,當然,如果能有回扣來點實在的黃金白銀就更好了。
蘇純鈞聽到一半就覺得不對,后知后覺的看到旁邊一座名為楊二小姐的火山就要暴發,再看代教授一臉促狹,登時哭笑不得,“教授”
代玉書哈哈大笑起來。
蘇純鈞趕緊牽著楊玉
燕走到窗邊去,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勸哄她“不要生氣,教授是故意的,教授最喜歡鬧我們了。”
因為許多學生剛來上學時都不太習慣學校的氛圍,一部分學生出身貧困,一部分學生出身富貴,兩下碰撞起來,矛盾紛紛。但學校卻是一個人人平等的地方,不可能容許他們在這里搞階級斗爭。代教授為首的許多教授就想了許多辦法,或是罰學生一起干活,或是令學生一起游戲,代教授還喜歡開玩笑,特別是在課堂上,就是為了讓大家放開包袱,這也是教授的一片苦心或許只是因為教授自己的興趣。
楊玉燕后知后覺,“代教授在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