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純鈞見到他,想了想就說“一會兒你幫忙看個車吧。”
雖然一夜未睡,但馬天保也是辛苦慣了的人,當即答應“行啊。”
祝家在樓里這么搬上搬下的,樓里僅剩的三個租戶就出來看熱鬧,有兩家的男人還出來幫忙。
幫完了忙,女人就問蘇純鈞“二姑爺,這是干嘛呢搬家啊”
租戶們都豎起耳朵聽。
蘇純鈞笑呵呵“沒什么,沒什么。”就是不說。
然后他就出去叫當鋪的人了。
當鋪的人來的很快,聽說是純羊毛,英國產的地毯,還是整塊的,哪怕有些許蟲洞也不要緊,請熟練的工人將洞補上,再清洗一番,轉手就能賣出去,就是租也能收個好價錢。
蘇純鈞以前又是個常客,與崔掌柜父子談好價錢,崔掌柜直接喊兒子拉著板車過來的。
進門一看,門廳地板上擺著四卷地毯。
崔掌柜上手一摸,再量一量厚度,再展開一小半瞧一瞧織的花樣,就斷定這買賣虧不了。
他知道祝家以前是大商人,大富豪,現在家里就是三個女人,沒有進項,窮得當東西很正常。既然是好東西,他也是誠心做生意的,就把蘇純鈞拉到一旁講價。
崔掌柜“咱們常來常往的,我也不給你報虛價。歷來進當鋪的東西都是只付半成,越是大件,價越低。”
蘇純鈞笑著說“崔掌柜,您覺得英國訂制的羊毛地毯會是什么價少于五千,您能買來就是半成,您也要給我三百塊才行吧”
一張地毯三百,四張就是一千二。
崔掌柜當然不肯付一千二,他說“八百。”
蘇純鈞搖頭“這肯定不成。回頭我岳母再以為我偷藏錢了,那我多劃不來啊。”
崔掌柜說“我不占你便宜,這樣,我不給你錢,我給你三根銀條怎么樣”
錢現在不值錢,但金條、銀條卻是保值的硬貨。
蘇純鈞沒有再講價就答應下來了。
崔掌柜隨身帶著呢,當即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打開就
是三根徐家金鋪的銀條,一根十兩。
崔掌柜放在手心里掂一掂,遞給蘇純鈞。
蘇純鈞收下來,笑著送走了崔掌柜父子。
這一番作派很明顯,祝家是在當東西。
當東西,那自然是缺錢花。
祝家到現在仍然沒有提房租,房租在周圍的房子里已經是一個非常便宜的價格了。這當然是因為祝家母女臉皮薄,不好意思漲價。
但家計不好,祝家已經淪落到要當東西的地步了,租戶們不可能興災樂禍,全都驚慌起來。
蘇純鈞送走崔掌柜,關上大門,轉身就看到樓梯上站著的租戶。現在祝家要搬走了,再將這些租戶留下來也不合適了,要知道內賊從來都是最兇的。
剛好崔掌柜也被他們看到了。
蘇純鈞腦筋一轉,故意揚高聲,刻薄道“對了,我忘了講,現在這市道大家也知道。我們祝家一向和氣,從來沒漲過租錢,但現在不漲也不行了,不然家里都要揭不開鍋了。”
一個男租戶連忙問“那要漲多少”
蘇純鈞笑道“這四周的房子什么價您不知道您這是裝傻呢吧”
一個女租戶嚇得臉色都變了“那、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