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純鈞剛上臺時,各家報紙摸不清他的套路,都緘口默言,不敢輕易開口說他的是非。
現在過了一個多月,報社和編輯們也發現這位蘇先生好像是沒什么靠山的便文思如涌,給蘇先生編了許多故事。
蘇先生與蘇太太的愛情故事當然是占了極大的篇輻的。但在這篇愛情故事的后半段,蘇先生儼然成了民國陳世美,當代薛仁貴,貧窮時吃著祝家的飯,穿著祝家的衣,才娶了祝小姐,占了祝家樓,當了大官,就在外面尋覓青春少女,置家中的黃臉婆蘇太太不顧,可憐蘇太太閨閣弱質,哪里敵得過蘇先生的狼子野心。
蘇先生看到這篇報道后便公報私仇,命令警察去檢查這間報社有沒有危險活動。
后來的報社都發現蘇先生瑕疵必報,不再揭蘇先生靠著妻家的舊事,改而說起蘇先生借“假慈善”來揚名的故事。
蘇先生扶著“惠捐八十萬”的招牌拍照片的事還在舊日,今日就被人揭出這八十萬早就進了蘇先生的腰包。
還有那個捐衣箱,也被揭出全城只有這一個捐衣箱,而且全靠百姓捐衣,蘇先生收下的那八十萬只怕連一根毛都沒花出去。
這樣的污水潑在身上,蘇先生也無法辯駁。蘇太太也苦于平田家的走私船還沒回來,她也不能替蘇先生洗清,只好任由蘇先生的名聲一路下滑。
蘇先生的第三項罪狀就是給警察們發薪水,手中握上了一支武裝力量,這讓他的形象更加張牙舞爪。
趙書理勸蘇先生“當官哪有不挨罵的他們罵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不必放在心上。”
蘇先生無奈,只得撐大肚皮做宰相。
趙書理搬走后,蘇純鈞就只能在辦公室見到他了,其余全是耳語,到處都有人說趙先生在外斂財,與商人勾結一起開工廠,賺得盆滿缽滿。
蘇純鈞看趙先生也是日漸紅光滿面,問他到底是錢催的還是姨太太催的,趙先生怒罵道“你當我是地里的苗嗎還什么催的。”
蘇純鈞“口誤,口誤。”
趙先生“什么口誤,你就是故意的,你這個人啊,我看明白了,壞得很。”
蘇純鈞自入官場以來都是做小伏低,有朝一日終于當了這當家大丫鬟,就漸漸抖起來了,有了以前蘇劍的威風,口舌一日比一日刁鉆。
趙書理深受其苦,對陳司機說“別看他對著咱們這么厲害,對著蘇太太還不是大氣不敢喘一聲。”
陳司機就笑得噴了茶。
兩人自從住在了祝家樓,親眼看到蘇先生一遇見蘇太太就如春風化雨,望著蘇太太的臉說話,不自覺的帶著笑,還總找機會去摸蘇太太的小手。
趙書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偷人家的太太。”
陳司機覺得趙先生的口舌也不輸給蘇先生,明明是一樣的刁鉆古怪。
鈴木三郎近日來一直在忙日軍的軍需品的事。日軍帶著這么多商人到中國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們賺錢,更大的目的還是為了養軍隊,是要指望他們出力的。
鈴木三郎被山本先生叫去親自盯著軍糧罐頭軍衣軍鞋軍帽的事,一直忙到這一批交足了貨,才功成身退,回家休息。
他才進家門,還沒來得及泡個熱水澡就聽說了中國商人在爭搶土地辦工廠的事。
鈴木三郎立刻大怒,“備車,給我約蘇先生。”
蘇純鈞接到鈴木先生的邀請,趕去日租界的小飯館喝酒。
酒未溫,菜未齊,鈴木三郎就質問蘇先生是不是忘了他們的約定。
鈴木三郎“我講好要給蘇先生準備的糧食已經裝上了火車,它們現在就在火車站,蘇先生任何時間都可以把它們取走。我對蘇先生這么好,蘇先生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