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樂正禿嚕牛肉面呢,聞言咳了一聲,差點兒就笑了。
但轉念一想,對哦,程文海“戎馬一生”,從事職業運動員18年,當過國家隊員,面臨退役又嘗試轉項,終于在26歲“高齡”,第一次成為奧運選手。
是該緊張的。
余樂想了想,安慰說“你是大器晚成,心態比年輕小孩穩,沒事兒。”
程文海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拿起一個包子又塞進嘴里,模糊地說,“我得穩住了,沒問題,能克服。”
余樂和白一鳴對視一眼,目光交流間已經有了決定。
程文海要真能克服,就不是眼下這個嘴臉,鼻子早就能長的和太陽肩并肩,最近這些日子,他們得多陪陪這個“高齡”選手。
不過他們這邊兒才察覺到這件事,就發現老柴已經早早地“走”在了他們前面。
午飯的時候。
老柴經常合作的心理咨詢師和志愿者里面的心理咨詢師就出現在了餐廳里,和國家隊員們坐在一起聊天說話,拉近了關系后,下午就挨個拜訪,平日里按分鐘算的服務,如今隨便國家隊員們用。
余樂等了兩天,沒人來敲他的門。
問白一鳴,白一鳴說也沒人找他。
問柴明,柴明揚眉你們,別浪費黃老師他們的時間,留給有用的人。
面對柴明的信任,余樂感覺還挺受用。
這就是信任。
三天后,心理咨詢師離開,自由式滑雪隊的奧運選手,精神面貌得到了一個整體的提升。
余樂好奇地問程文海,“心理咨詢師是怎么工作的”
程文海砸吧有點失色的嘴唇說“知道相聲里面的捧哏不我就是那逗哏的,他一句話我能說幾十句,他嗯嗯啊啊地應上幾聲,我就跟著魔了似的,把祖宗八代都快交代了。所以心理咨詢師這工作,我這輩子都做不了,太會聊天了,聽別人聊。”
余樂笑“那有效果嗎”
程文海想想,笑了“有,當我親口說出,當初轉項的時候,也是心里不甘,學了那么多年的跳水,都是國家隊員了,連奧運的賽場都沒上過,我就發現找到了我的初心。”
看著余樂,程文海說“我的初心已經達到了,剩下的都是白撿,我放松了。”
余樂點頭,這就好。
人一步步往前走,看見的風景越多,就越想走的更遠,運動員這職業但凡有那能力,誰不想索要更多。
這正是運動員的競技精神。
不過有時候壓力太大,確實可以停下來回頭看看,看看如今的自己,距離當初的夢想有多遠。
這份滿足感足以化為新的動力。
“余樂,你的初心呢”程文海好奇,“從黃老師那里我倒是學會了幾招,要不我幫你找找”
余樂擺手“不用,我知道。”
“是什么”
余樂笑而不語。
開幕式開始的那天中午,五十多輛嶄新的大巴車從冬奧村的大門口,在主干道上排了一排,一路排到了張口子市的市中心。
所有安排到這里的滑雪運動員分時間段出發,前往京城參加開幕式。
余樂換上隊里發的冬奧隊服,紅白的顏色很漂亮,白是純潔的白,紅是華國國旗的紅,在身上交織出漂亮的圖案,還有一頂紅色的毛帽子。
有點兒像上一屆的代表團服裝,又不是很像,因為華國隊的冬季項目歷來用這兩種顏色搭配,余樂報碼數的時候刻意報大了一碼,寬松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華國隊是東道主,開幕式會最晚登場,所以他們出發的也是最晚。
大巴車載著他們上了高速路,風馳電掣地駛向奧運開幕式的主會場,車里的氣氛一直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