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假借調令”的事,余樂心里對柴明一直有隔閡,而且心里深處并不認可他的人品。
但他就是這么沒有原則,且樂于以自己的感受作為道德判斷,畢竟受益的人真真實實,實實在在是他自己。
柴明在他心里的形象變得截然不同。
這個人,從不在嘴上說對你好,他默默地做,默默地為你著想,不需要你知道,也不需要你的感謝。
余樂甚至有點忐忑。
值得嗎
我值得嗎
余樂下了樓,蹲在花壇邊,有點兒想哭。
還沒有一個教練對他這么上心過。
從市隊到省隊到國家隊,每個教練都負責任,相處的時候也真心真意,可他也只是“流水線”上的一個,鐵打的教練流水的運動員,因為那些好是有代價的,是他成績。
只有柴明不管他是不是能留下,是不是能出成績,就像是認定了他一定可以一樣,把所有的好東西送到他面前。
余樂抹著眼淚想,叫爸爸會不會有點兒夸張。
被這個想法逗笑,余樂吸了吸鼻子,才發現身邊一圈的草都被他薅禿嚕了。
心虛地起身,換了個地方,余樂決定給柴明去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余樂心臟“砰砰”地跳,說“柴教,晚上可以請假外出嗎想請白一鳴吃頓飯。”
柴明在電話里的聲音很沉,“嗯”了一聲。
余樂感覺到柴明打算掛電話,又急忙說“您現在有事嗎我想和您聊聊,必須當面說的那種。”
柴明沉默了足足三秒,說“來會議室。”
“嗯。”
余樂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有種心花怒放般的安全感,這個形容說起來古怪,但他現在就是如此。
天空如此晴朗
大山這般巍峨
空氣是多么清新
啊就要去見柴爸爸了哇咔咔
但是在電話那邊,柴明掛了電話后,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像個雕像一樣坐在桌子前,好半天才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過來送文件的朱明,進屋就看見柴明的臉色,負氣壓壓的他喘不過氣,問話都小心翼翼“怎么了”
柴明眉心蹙得很緊,聲音微微嘶啞,“余樂給我打電話,說要談談。”
“嗯,怎么了你擔心他是又想走”
柴明瞪了朱明一眼。
朱明嘆氣“無論他做出什么決定,你就別逼他了,尊重懂不懂。”
“”
“而且就你以前做的事,說實話,是教練能做出來的嗎強迫欺騙談條件,你挖的不是退役隊員,是現役的跳水隊主力”
“”
“你敢保證他滑雪的成績就一定比跳水好嗎”
“”
“還有個事,我得提醒你,他爸病著呢,回頭因為你的獨斷害人爸病重,你就等著賠條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