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聽見叫號開始,他的腦袋大概有十來秒的空白時間,耳膜就聽得見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這種血液逆流般的緊張,大概在五秒的時候達到了峰值,然后又一點點被他控制著回落下來。
大概30秒的時間,心跳恢復正常,血液從大腦撤離,冷靜回歸。
好了。
解決了。
從那極度不適的狀態下調整出來,余樂暗自吐了一口氣,比賽經驗還是不夠啊,剛剛可不就緊張了。
61號選手出發,63號選手也被叫出門外等待,余樂掀開毛毯起身,最后再爭分奪秒地活動一會兒,一轉眼就輪到了孫毅。
孫毅66號。
余樂67號。
白一鳴68號。
領號碼牌的順序被刻意調整過,孫毅雖然不服氣排在余樂前面,但他在國內成績確實兩度輸給余樂,未免更先出場的人會影響后面人的打分,孫毅就只能排在他們兩人前面。
就如同余樂雖然也有點兒不甘心,但他確實只能在白一鳴的前面,不然白一鳴的450度上橋跳完了,再來個大災難,余樂之后上場直接就給比到了泥巴地里。
戰略性安排,懂
孫毅被叫走,余樂直起身說“加油。”
孫毅回頭看他一眼,嘴角抿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點了一下頭。
隨著自己的隊友走出木屋,好像被耳朵自覺隔離的聲音,這個時候終于能夠再度聽見外界的聲響。
音樂聲從山下遙遙飄上來,叫不出名字的歌曲,節奏感強的讓人想要一起舞蹈,然后直至某一刻,掌聲和尖叫也同時響起。
這時,又有工作人員看著他說“67號。”
余樂直起身,對白一鳴笑了一下,拿起自己靠在墻邊的滑雪板,走了出去。
迎面,冷風吹拂。
天上的云層更厚了,只露出太陽朦朧的光圈,冰冷的空氣從身后的云杉樹林里吹過來,起風了。
果然大山里的天氣,就是多變。
彩旗在風中招展舞動,掛在出發點的風速表快速轉動,余樂抬頭去看掛在木門上方的風速顯示器。
36s,三級微風,旗幟展開。
這個風速已經有點影響選手的發揮,但因為沒有降雪的原因,大賽組還沒有喊停,選手被影響也沒辦法,只能選擇繼續比賽。
余樂走到平臺前被攔下,只能大聲告訴孫毅“風速有點快,風從后面過來,注意控制一下速度。”
孫毅已經在出發點就位,聞言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繼而很不自在地說“早就知道了,啰嗦。”
余樂笑“加油。”
孫毅不理他,低著頭用滑雪杖戳著雪面,像一只小動物似的來回動著腳下的滑雪板,待得出發點的裁判一聲令下,便滑了下去。
余樂拉長了脖子,緊張地關注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