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纜車下來,亨利與等候的余樂一起往休息室去,遠遠地看著水木朝生等候在出發點外,他將眼眸在對方身上輕飄飄地繞了一圈,繼而落在了正彎腰穿滑板鞋的蓋倫身上。
“蓋倫。”大聲喊著,在對方看向自己的時候說道,“你猜剛剛發生了什么我身邊的這位天才滑出了9030分,現在已經排在第三名了我太吃驚了,他可是排在第33名”
在蓋倫露出驚訝表情之前,水木朝生的腦袋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猛地扭頭直勾勾地看著亨利。
他不相信。
但他知道亨利不會騙他。
所以在一秒后,他的眼球僵硬地挪動到余樂的臉上,用一種眼球像是要從眼眶里鼓出來的可怕目光,看著余樂。
余樂“”
有點兒爽。
著實沒有想到,幫他出口氣的竟然是亨利這個家伙。
當著水木朝生的面炫耀一把自己的成績,余樂也想過,只是這事兒自己做出來實在有點羞恥,而且太張狂容易被雷劈,低調干事,真誠做人,再討厭的人和事,在自己不斷前進的人生旅程里,早晚都會成為過客。
這種事余樂實在做不出來。
做不出不代表感受不到這時的爽快。
余樂的嘴角努力繃著,才沒有讓自己笑的太張狂,他謙虛的對蓋倫伸手,說“您好,很高興認識您,我很崇拜您,夢想是有一天達到您的高度,雖然這很難。”
蓋倫表情復雜地伸出手,與余樂握上,在說出“加油”的時候,他莫名的有種后背發涼的感覺,竟然有種將這句禮貌用語收回來的沖動。
轉項滑雪不到一年嗎
第一次參加“世界杯”決賽,就滑出了9030的分數
莫名的,蓋倫竟有種可怕的龐然大物正從太陽升起的東方,向自己緩緩行來的感覺。
他對余樂的印象,正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本賽季最大的“黑馬”不是水木朝生,而是余樂
余樂的9030的高分很快就在選手中間傳開。心情復雜的大有人在,沉默的旁觀,用目光去揣測余樂這樣的“好運氣”,還能持續多久。但也有些熱情開朗的人找到余樂攀談,然后被余樂那蹩腳的外語水平潑了一盆冷水。
作為曾經世界排名第三的運動員,按理來說外語水平不可能低到這個程度,可誰叫華國的跳水是“夢之隊”呢,余樂接觸到的外國運動員和教練,都在積極的學習華語。
余樂摸摸鼻子,自己也覺得好丟臉,面對那么一大段一大段熱情洋溢的贊美之詞,他只能夠傻著一張臉笑,竟然大半聽不懂
這次的“體育外交”真是糟透了
余樂郁悶的時候,還有人比他更郁悶。
水木朝生在出發前,比賽的狀態完全被亨利說的那些話打破,他一邊覺得不可思議,想要趕快滑下去看看,一邊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么在意,自己只要拿個更高的分就好了。
“心理建設”誰都能做,但想要釋然卻需要絕對強大的內心,顯然水木朝生并沒有這個能力。他習慣性的遷怒讓他的內心如翻騰的熔漿,無法獲得片刻的平靜。
第二輪的比賽,可想而知。
從第一個道具開始,水木朝生就滑的一團亂,他的腦子里一片空白,看見道具在眼前,閃過的就是余樂的臉,看見前方的跳臺,看見的還是余樂的臉。
他之所以還能夠往下滑,全靠他的本能,只是“本能”能夠幫助他的是在習慣的強度里完成動作,并沒辦法幫他完成更高難度的挑戰。
余樂滑一次高水平的比賽,可以說是心力交瘁,累的絕不是身體,在那短短20秒的時間里,他需要急速運算的數據太多太多,可以說坡面障礙技巧這項運動,需要一定智商的同時,還需要急智反應,和做下選擇就絕不反悔地堅定。
依靠本能比賽,結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