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猶豫了一下,走上前遲疑地說道“你是余樂,你是程文海。”
程文海點頭,笑“對,我是程文海,他是余樂。”
教練的臉上瞬間笑容綻放,“哎呦呦,你們怎么會在這里,我的天,我聽說你們滑雪去了,哦,對,你們現在和白一鳴是一個項目,你們是過來玩的吧哈哈哈,今天沒去滑雪,怎么來游泳池這邊了”繼而目光落在余樂肩膀,“受傷了這邊坐,來來來。”
三人在跳水池邊上的座椅上坐下,主要還是程文海在負責聊天,余樂的目光不知不覺地就落在了那群還在訓練的隊員身上。
年紀都很小,好像最大的都沒有十歲,從三米臺上一躍而下,一遍遍地做著最簡單的動作,反復的去用身體記憶,用注意力反復的校正,技巧動作要快,身體要穩,一氣呵成地入水,然后再出水等待,周而復始。
最年幼的孩子。
像一顆顆小小的幼苗,但早晚有一天會成長起來,成為撐起華國體育未來的參天大樹。
訓練告一段落,教練把孩子們招過來集合,介紹道“你們知道這兩個哥哥是誰嗎咱們跳水隊的國家隊員,這個哥哥叫程文海,跳的是三米板,拿過全國冠軍,這個哥哥就更厲害了,他跳的是十米臺,拿過世錦賽的第三名。他們也是在你們這么大的時候開始訓練跳水,每天也是這樣訓練,堅持不懈,認真努力,直至成為國家隊員,為國家為自己爭得榮譽”
棚子里還是冷,孩子們濕漉漉的身子裹著一張潮濕的浴巾,凍的瑟瑟發抖,但眼睛卻很亮,盛著光與明天,像是東升的太陽,注視著余樂。
余樂臉有點熱,在那一雙雙閃亮稚氣的眼睛里,耳廓在發熱,胸口在發熱。
為什么
不知道。
就是有種莫名的感動,仿佛在這一瞬間傳遞出了某種東西,那是意志,是精神,是華夏民族骨子里的驕傲,正通過這樣的方式,以一種神圣的方式,在交替。
余樂把手機拿了出來,低頭找到手機里的照片,看著照片里青澀的自己,微紅著臉,高高舉起說“這是我拿全國冠軍時候的照片,10米臺,當時15歲。我和你們一樣,甚至比你們還有晚,九歲快十歲的時候才開始練跳水,壓腿拉不開筋的時候我也在哇哇哭,跌進水里疼的也在哭,但這個過程不知不覺就過去,因為這些苦難是我們成長的養分,是我們去拿冠軍的基礎。相信我,付出一定會有回報。”
余樂不是個會渲染氣氛的人,現身說法后就笑,目光真誠,充滿期待。自己一定不是他們的偶像,甚至沒人會認識他這個前國家跳水隊的運動員,但成功者的指引是后輩的明燈,希望這一刻能夠依稀照亮他們前方的光。
但是解散的孩子還是有人圍了上來,最靠近余樂的是七八歲的男孩,女孩子圍在外面,他們用浴巾將自己緊緊裹著,興奮地看著余樂。
最靠近余樂的男孩兒說“我認識你,你去滑雪啦,我還記得你肩膀上有傷。”
余樂頓時尷尬,他故意不提這茬,就是不想影響他們對跳水的喜愛和堅持。
但男孩子卻說“你還在世界杯拿了第五年,轉項的第一年是吧”
“呃”
“所以,跳水真的很重要,會讓我們變得很強,哪怕滑雪、滑冰,什么運動都可以,教練說了,只要把一項運動練好,練到極致,那么所有的運動就都通,通,通暢了。”
教練小聲修正“通曉。而且我說的是,任何的運動基礎都是我們自己本身。”
余樂驚訝地看過去,看見了教練眼底小小地尷尬。
但男孩子顯然堅定地信著,點頭“所以我會好好學習跳水等我拿了跳水的世界冠軍,我再去滑雪,也拿世界冠軍。”
余樂被少年人的天真單純逗得啞然失笑,但卻又覺得可以期待,誰說練一項就得一直練到退役呢誰說拿了跳水的世界冠軍,就不能拿滑雪的世界冠軍呢
這,不也是他的目標。
奧運賽季,拿獎牌拿冠軍拿世界第一
夢想永遠不會過時,展開的雙翼需要夢想為骨,行動為肉,勇氣為羽,才能夠堅硬到沖破一切的艱難險阻,翱翔天際
離開水上世界,回到住處的時候,白一鳴已經放學回來,與他的父親坐在窗戶前,暢談人生。
氣氛,有種莫名的和諧。
白會長招手讓余樂他們過來,在他們坐下后說道“我和一鳴說好了,這個賽季他會加入國家自由式滑雪隊,訓練比賽拿資格,直到奧運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