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談論著這個選訓項目的未來,談論自由式滑雪,談論明年2月份的奧運會,相互傳遞著正能量,在心里構建出一個美好的未來,積極陽光,充滿干勁。
第二梯隊的人終于來了,懶洋洋的姿態,兩圈而已,對于一名職業運動員不過是很輕松的事。
他們跑的很慢,說話聊天,有些人甚至都沒出汗。
只是臨到近前,卻有人聳眉耷眼,還有人左顧右看,滿眼迷茫。
柴明沒有給這群人休息的時間,直接宣布集合。這讓想要去拿水喝的選訓隊員,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不尊重,高聲大喊“教練,很累啊,喝口水不行”
柴明抬頭,帽檐下露出蹙緊的眉心“這點兒訓練叫累,你是來度假的嗎你來這里干嗎的”
“我不參加了行不行”
情緒像是得到了一次爽快至極的爆發,這位男生一把將自己手里的礦泉水瓶子丟在地上,“嘭”的一聲,收獲一群“崇拜”的目光。
他抬起下巴“我不想參加了,就不可以退出嗎”
柴明沉默了下來。
他就像是受到了威脅,感覺到了恐懼而沉默,至少這位男生是這樣理解。
然后柴明說“可以,還有誰,不想練”
短暫的安靜之后,有隊員走了出去,沉默地拿起了自己的背包,站在了那名丟礦泉水瓶的男生身邊。
還不忘記叫上自己的同伴“林子,走啊,不是說好了”
于是叫林子的同伴也轉身離開。
柴明收回目光,視線掃過眼前站的七零八落的選訓隊員,說“還有誰”
賀川在柴明身后干咳了一聲,“咳。”
柴明沒理會,只是繼續看著眼前的人,沒人走出來,但其中有太多目光不夠堅定的隊員,或許今天訓練結束,或許明天,他們就不會再出現。柴明不在乎,這就是一個雙向選擇的年代,不是誰都是余樂,他也沒那個耐心再去伺候這些不情愿的隊員。
那三名沒有等來更多同伴的男生,臉色有些難看,還試圖叫了幾個名字。
有人在猶豫,有人把頭壓的很低,只當聽不見。
“艸”丟礦泉水瓶的男生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他自己隊員都不來,你還在想什么呢”
這邊話音一落,那邊一個聲音清脆地響起“柴教我沒走”
聲音是地道的京城口音,清亮干凈,吐字清晰清潤,好像還揉著絲絲的笑。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就看見一名笑的陽光燦爛的大男孩一路小跑過來,他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背包,隨著他跑步,那背包一上一下,讓人想起了小學放學時候奔跑出大門的學生。
在背包與后背的中間,還有一個掌寬的細長物體被他斜背在身后,黑色炫彩的外套,在那奔跑的過程里,漾出彩虹般的光暈。
但這些都不如他臉上的笑容讓人快樂,這是一個發至內心的愉快笑容,像是乘風而來,踏日而行,陽光鋪灑在他的臉上,笑出了滿眼的晴空朗日。
很難形容第一眼看見這個人的感覺,并不是一個精致的長相,但卻特別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看著看著,便覺得有些莫名的心動,被他的笑容感染,進而成就出一種獨特的,讓人難以忘記的氣質。
“余樂”
“是余樂。”
“余樂來了。”
“他就是余樂。”
“好帥”
陽光青年出場的時機,有些微妙的奇怪,就好像前一刻還在兵荒馬亂,下一秒便是盛世太平。
當他來到柴明面前,又指了一眼身后,說“白一鳴也跟我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