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樂有點兒累,決定休息一會兒,計劃接下來上點兒難度再練兩次就得了,人越來越多,不單單是效率問題,人員一旦復雜起來,也會影響專注力,繼續練下去不過是消耗精力而已。
這邊兒他剛有這種打算,譚季就說“帶手機了嗎”
余樂搖頭,大跳臺帶手機是想讓手機捅肚子里嗎
誰知道譚季就從衣服兜里拿出手機丟給他“一會兒幫我個忙,下去幫我錄個視頻,看看今天能不能更新了。”
余樂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抱著手機睜圓了眼“七周2520”
譚季“”
余樂看譚季突然黑了的臉,后知后覺“不行啊那六周五周”
譚季一伸手就把手機從余樂的手里拽出來,“怎么廢話這么說,婷婷等會兒下去幫我錄視頻。”
譚婷就乖,接過手機“嗯”了一聲,一句廢話都沒有。
余樂還以為譚季被自己說的不打算挑戰了呢,手機被奪走的時候挺失落,如今看見譚婷拿了手機轉身就往下滑,他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似的“我也一起”
余樂追在譚婷后面,從跳臺側面的雪道滑了下去,然后兩人在盡頭處,護欄前站定。
譚婷看余樂一眼“你不練了”
余樂搖頭“不練了,我看季神表演。”
譚婷說“有什么好看的”
余樂說“極限挑戰啊。”
譚婷笑了,這姑娘笑起來很甜,有著雪山的純粹,從里到外都是一種純潔的顏色,她說“極限運動也要試錯的,再拿命拼那也是命,他不可能比我們滑的難度更高,至少在他完成五周轉之前,是不會做六周轉,就更別提七周,場地限制不是玩笑,硬要做,回頭兒腦袋就干脖子里去。”
“”余樂。
這姑娘吐槽她哥倒是一點兒不口軟,簡直血腥啊。
不過既然下來,余樂也就不回去了,這一上一下就得浪費半個小時重新排,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游客多的不行,還有些膽子大的跑來嘗鮮,隊伍越排越長,就像游樂園里排隊等著玩過山車似的,越怕越想玩。
他脫下滑雪板,在胳膊上一夾,然后就和譚婷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兩人都沒有因為那莫須有的“緋聞”影響到相處的關系,倒是因為經常在一起出國比賽,越發的熟絡,能聊的話題也變多了。
就在這時,一個紅色的人影滑下來,譚婷眼明手快地舉起了手機,余樂這才看見出發的人是譚季。
譚季穿衣打扮向來張揚,紅色的滑雪服就已經夠顯眼了,卻還在腰背領口做了明綠色的裝飾條紋。老輩人說“紅配綠丑的哭”,但在現代設計師的巧手下,那套衣服是又潮又張揚,往哪兒一站都是全村最靚的崽。
大跳臺全長也只有90米,比起坡面障礙技巧的600米雪道,站在下方輕松就可以看見全景,自然也就一眼能夠看見出發的譚季。
譚季是“野路子”出身,但底子很厚,滑雪的技巧肯定沒得說,加速度的時候滑的那幾下讓余樂找到了視頻里的影子,對大神的崇拜又在心里一點點地復蘇。
隨后,譚季在眼前消失了兩秒,再出來的時候就是從跳臺上飛出來。
同樣是個偏軸轉體,他的身體蜷的不夠緊,也不標準,但有種獨特的灑脫,像是一縷抓不住的風,無拘無束,敢去任何的地方。
余樂臉上還戴著滑雪鏡,白日里的雪山被太陽一照,過分的耀眼,并不是只有訓練的時候才戴上。
落在眼睛里的光被太陽偏斜了,但他還是下意識地瞇著眼望去。有那么一瞬間,余樂像是看見了一個液態的明紅色的火球,從水洗般的藍色天空掠過,卷起讓人看不見的狂風,下意識地屏息。
他的嘴角抿緊,默默的在心里數著圈數。
一周兩周,旋轉的速度很快,兩周的時候還沒有到達拋物線的頂端,這讓余樂想起了自己的爆發力。
所以,作為大神,當然不能僅僅是“不怕死”那么簡單,基礎的能力才是決定能夠達到的高度。譚季能有如今的成就,絕不是靠拼命,就能那么輕松地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