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從頭頂澆灌下來。
余樂頭腦一醒。
是第一名啊
拿了第一名
比約拿還要高了2分
沸騰的情緒又落下來,約拿那個家伙,該不會覺得他又在“內卷”吧
如果沒有提前說好,余樂會很高興,但約拿出發的時候,可是確認過兩次,都爭得了他們的同意。
如今就是,嗯,看見這個排名,有點心虛。
完成一個原創動作的好心情落下去了一點點,余樂和身邊這位選手在這里揮手分開,對方要前往纜車站,準備第二場預賽。
余樂這邊的分數,基本算是直接晉級決賽,所以他可以去游客中心的休息室,等待最終排名的確認。
走進休息室的時候,余樂果然看見了約拿就站在這里,在進門一眼就可以看見,最醒目的地方。
余樂看見人的同時在心里暗暗“吐了個舌頭”,繼而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約拿臉上沒有笑,就那么站在原地,看著余樂越來越近,直到來到他面前,他的視線飄開了一下,落在了掛在墻壁的電視屏幕上。
電視屏幕里正播放著比賽的現場直播,一個人正試圖跳上道具橋,但是下一秒就從橋上落了下去,即將摔倒的時候,他一把抓住欄桿,幾乎橫躺在雪地上,沒等讓自己站起來,卻先笑了。
余樂和約拿的目光都被這一幕吸引,看著那名選手重新站起來后,繼續往下滑,這一次他盡量地選擇了一些小跳臺類的道具,盡顯嫻熟老道的技巧,一看就是處理小跳臺的個中高手。
余樂記得他胸口的號數,這是去年“世界杯”拿到障礙追逐總冠軍的“大佬”克勞斯查理。
這是一個注定后發制人的選手,無論他們這些人在前面拿到了多少分數,如果在最后障礙追逐的比賽里早早的被淘汰,同樣只能止步于大獎的領獎臺前。
“你總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就在余樂觀察對方的滑行技巧,試圖判斷自己勝利幾率有多少的時候,約拿突然開口說道。
余樂收回目光,下意識地說道“什么”
這個時候,余樂才看清楚約拿的眼里沒有自己“被戲耍”的憤怒,反而眼角下彎,整張都呈現出一種包容和愉悅。
他說“那個動作,很難,我沒見過人做過,需要舞蹈基礎不是嗎難道說你不僅僅是跳水你會跳舞”
余樂訕訕地笑了起來“只是跳水,這是我訓練的時候自己嘗試去做的新動作,你看見了,并不是很完美,我的屁股”
余樂摸了一下自己的褲子,好像有點磨損,這動作有點耗褲子。
“是的,我知道,這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動作,我剛剛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要在后面添點什么東西,比如一個轉體,又或者我們去嘗試開發一個單腳落地的技巧,如果你沒有等另外一條腿到位,而是一開始就做好單腿落地的準備,這樣你或許不會坐在地上,當然單腳落地的平衡更難控制,一旦失誤一定會朝兩邊摔倒,但一直以來,坡面障礙技巧的動作不都是一次次從無到有的試錯后才能成功嗎天吶,我真希望現在有一個蹦床,我已經想要去做做這個動作了,但是我的雙腿無法分開到你的程度,對,這個動作還需要柔韌性,你真是我見過的柔韌性最好的滑雪運動員,你的腰在半空的時候完全折到了身后,這很漂亮但我認為這也是導致你落地失誤的一個原因,你真應該再多練練,你或許應該在半空中維持成一個“t”形狀,這個姿勢可以做到嗎你有訓練的視頻嗎或者我去找大賽組要也可以,我想再看看”
余樂好幾次想說話,最后又閉嘴了。
約拿這一刻就像個絮絮叨叨的老頭兒,聲音小,語速又快,而且大段的話里,出現了很多陌生的詞匯,應該是他的母語或者是方言,余樂大概只聽懂了三四句,后面就聲音就變成了雜音,無法翻譯,不能理解。
但是余樂知道一點,約拿肯定是他在夸他。
這是一個為滑雪而癡迷,近乎于瘋魔的家伙。
他對滑雪的熱愛,因為余樂的創新而被激發,眼前的他又像一個看見了新玩具的小孩兒,琥珀色的眼睛里都是光,手舞足蹈的,哪里還有“大佬”的氣勢。
余樂笑了,這種就像是與同實力戰友并肩作戰的感覺,過于強烈的被認同感,讓他開心地笑開了一口白牙,眼睛逐漸瞇成了一條縫。
“約拿。”余樂在對方終于停下來時候,說,“什么時候來華國,我請你吃最地道的華國美食,一起研究這個動作的后續開發。”
約拿眨了眨眼,繼而露出熱切的笑容,他伸出雙臂擁抱了余樂一下,然后說道“冬奧會結束,為了下一個奧運會,我一定會經常去華國,我們一起滑雪,一起吃飯,一起要喝酒嗎”
余樂“哈哈哈”地笑了起來,這個話題是繞不過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