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角是往上揚的。
在慘叫的過程里,上揚的嘴角一點點擴大,直至嘴型變成了大笑,于是就連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啊啊”的叫聲半途變了調兒,發出了“哈哈”的音。
然后就被接住了。
“一二三”
耳邊再一次傳來齊聲大喊。
于是余樂又一次飛上了高空。
帽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下去,頭發被迎面而來的風吹到額后。
他撞向天空,看見天上總是厚厚的云層,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稀薄,云朵的邊緣露出金色的光,勾勒出絕美的線條。
笑,停不下來了,像是身體里的每個細胞都在扭動戰栗,在跳舞,在唱歌,極致的快樂涌上心頭,繼而化成唏噓。
原來,被拋起來是這樣的感覺啊。
被大家喜歡著,拋起來的感覺就是這樣啊
隊員們的胡鬧很快被聞訊趕來的教練制止,路未方緊張地喊著“哎呦我的祖宗們咧,輕點兒咧,給我接穩了,接穩了別拋了,別拋了”
余樂被穩穩地放在地上,手腳發軟,東倒西歪,抬頭一看,笑的見牙不見眼,簡直現成了一個智障,要傻了。
還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沒事。”
路未方看著衣服亂七八糟的余樂,彎腰將地上的帽子撿起來,拍去了上面的雪,按在了余樂的胸口。
“行了,穩一下,拿了金牌回去再慶祝,好吧”
余樂脆生生地應著,“嗯。”
路未方端了一路的“教練架子”,被這喜悅非常,卻又莫名乖巧的聲音,喜歡的心口一顫,一抬手,揉上了那本來就亂糟糟的頭發,柔下了聲音,“能干,這一輪滑的好。”
余樂就傻笑。
于是頭發又被路未方揉了一下,“去吧,柴教屋里等你呢。”
“嗯。”
余樂彎腰拿起自己的滑雪板,往手上一拎,揮手和身邊兒的同伴暫時告別,一路小跑的模樣像是拿了100分去見家長的孩子,一溜煙鉆進了屋里。
柴明就背手站在ed的顯示屏的前面,看見他進去,招招手。
“柴教。”余樂脆聲喊著,笑瞇瞇的望著人,眼睛亮晶晶的等著柴明的夸獎。
“”
柴明大半輩子都是在罵人,少數夸人的話還大部分都給了余樂,如今突然就有點兒詞窮。
但不夸不行啊,這孩子擺這么一張臉等著呢。
“咳。”
醒醒嗓子,沉默兩秒,然后干巴巴地說“不錯,不是是挺好,就這么保持,別驕傲。”
“誒。”好在余樂也很知足,心滿意足地收了柴明的夸贊,請示道,“這一輪狀態特別好,但第三輪不好說。”
柴明言簡意賅“隨便滑。”
就這分數還有什么好擔心的,這個級別的賽場已經頂天了,不是說沒有爆冷的可能,但也沒必要太過壓著。
再說就算爆冷了又能怎樣,自家孩子已經拿出了滿分一百的答卷,難道逼著他考101分嗎只能說目前的上限就這么多,要放平心態,更沒有必要施壓。
想到這里,柴明在嘴角往上勾了一點“放輕松比。”
“嗯。”余樂點兒,這才看向了一旁的白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