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到坡底的余樂,將滑雪板脫下,珍重地拿在手里,眼露異彩地端詳“他的板子”。
“嘿,笑的太浪。”譚季趴在護欄上對余樂笑,雪板被他背在身后,如同一根長棍般支出來,一身鵝黃色的騷包滑雪服,莫名讓余樂想起了少林寺里的武僧。
余樂也不在意譚季的調侃,心情好的飛起,抱著他的板子,忙不迭的又往纜車站走。
他走,譚季也走,兩人隔著十多米的距離,還有長長的護欄,就這么走了一路,直到臨近護欄的入口。明明再走個二十來米遠,也就稍微繞那么一點點路就可以進來,譚季卻單手撐著護欄,帥氣地跳了進來。
他跳進來,腳落地的地方應該是有冰的,余樂記得有,以為他會摔倒,渾身跟著緊了一下。
但沒有。
譚季選了個好地方,帥氣的跳起,帥氣地翻越,然后帥氣地落地,站穩。
余樂“”白緊張了。
譚季笑的眉眼明麗“怎么的,以為我會摔。”
余樂便好奇“看著位置跳的”
譚季把手從護欄上收回來,拍著手掌往余樂面前走,邊走邊說“每次都從這兒跳,昨天差點兒摔一跤,就清理了一下,抱歉讓你失望啦。”
“是挺可惜。”余樂笑著,等譚季來到身邊兒,卻又不說話了。
兩人安靜地走到纜車站,各自坐上纜車,譚季在前,余樂在后,余樂看著譚季的背影,吊兒郎當的氣息都消失了,莫名的有點兒孤單,偶爾他側頭張望一處,余樂在他的嘴角看不見那慣了的笑容。
眸子很黑,承載著哀傷。
余樂垂眸,抱緊了懷里的滑雪板,又習慣性的去摸板頭,指腹從弧形的邊緣滑過,欣喜若狂的情緒在緩緩淡去,就像飛揚的塵埃再一次地落地。
纜車到站,余樂下了纜車,和譚季一個前一個后的往外走。
一個往下,一個往上。
余樂打算出纜車站,但譚季不是,他要去更高的一層樓。
“要去山上”余樂仰頭看著譚季。
譚季轉頭,臉上又是一片耀眼的笑“我又不比賽,和你們搶什么地盤。”
“行,慢一點兒,注意安全。”
“哈”譚季發出夸張的聲音,表情配上肢體語言,囂張地質問余樂,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行,華國玩極限運動的祖宗,確實輪不到自己擔心。
和譚季告別,余樂再度回到出發點兒,當看見白一鳴等在這里的時候,譚季就被余樂拋在了腦后。
“怎么樣”白一鳴的視線落在雪板上。
“好著呢。”余樂十分滿意,“肯定還是有點兒不一樣,但這些小問題很好調整,我估摸著最多一周,這板來的及時。”
“那就好。”白一鳴點頭,成熟的像個老頭兒。
來了白山,白一鳴又變得冷清了很多,余樂再沒見到他孩子氣的模樣。
可以說變得拘謹,又有點兒端著,這地方是他的家,讓他安心,但同時也一直困著他,所看見的景象和人,似乎都在提醒著他什么。
這樣不好,但這只是余樂的一廂情愿。
白一鳴的母親就很喜歡這樣成熟穩重的兒子,每次看見白媽媽望著兒子,眼里都是欣慰的光,就像看見清晨從雪山頂升起的太陽。
這里的職員也喜歡這樣平靜強大的少東家,他們會用尊敬的目光看著比自己小了的很多的男孩兒,做出恭敬的姿態,然后議論著白家未來幾十年繼續的輝煌。
這地方很好,友善、禮貌,對國家隊的隊員更是倍加尊敬,吃住行沒有一處不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