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勤車穿過京城早上還略顯清冷的街道,載著熱熱乎乎的一車人來到了四環外的訓練中心,大門徐徐開啟,進了中心內。
這是一座占地極大的綜合運動區域,光是足球場和其外圍四百米一圈的塑膠跑道,就有四個,一路過去都是各種室內室外的訓練場館,密集的哨音隔著老遠都能穿透車窗玻璃,落在耳膜上。
還是一樣的,什么都沒變。
就連那顆枝丫茂盛的老樹,也只是抖落了一身的舊裝,在晚冬的天空下孤傲地站著,等著春天的來臨。
大巴車在游泳場館的區域前停車,余樂與車上的師兄弟們揮手告別,一步邁入了冷風中。
訓練中心占地遼闊,四周空曠,冬季的氣溫比公寓樓那能低上一兩度,路邊的花壇里還散落著未化的冰雪,頑強的植物在寒霧里凜然矗立。
從兩個花壇的中間走進去,前面就是一棟由磚瓦水泥和大幅玻璃組成的建筑物。
相較于城里游泳館的氣派,這棟建筑物顯然更為簡潔也更為實用,包括建筑物屋頂鋪開的光輻設備,在夏季的時候也能起到省點兒空調換氣的電費作用。
總之,就是沒什么變化。
余樂在跳水隊的時候什么樣,現在就是什么樣。
在進了游泳館后,丁瓚繞進了更衣室,余樂直接走的大門。
在走進訓練場大門的瞬間,和滑雪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過于潮濕的溫暖氣息迎面撲來,好像瞬間身上就裹上了一層薄薄的膜,汗水也涌了出來。
余樂邊走邊脫衣服,視線從那片蔚藍的,冒著白煙的泳池上移開,看向了背對著自己坐在藤椅上,埋頭快速書寫著什么的男人背影。
快走兩步,到了近前,余樂未語先笑,喊了一聲“張教。”
張建坤猛的扭頭,以一種甩斷脖子的力度,仰頭看向余樂。
驚訝。
繼而驚喜。
“余樂”
“張教”
“哈哈哈哈”
兩人開心地抱在了一起。
余樂和張建坤的聯系一直沒有斷過,余樂是很感恩的性子,過去幾年一直被張教照顧,逢年過節,或者是有什么天氣變化,只要是讓他想起了,都會打個電話過來。
也不需要說什么,問候一下,再說上兩句話,但情誼就這么維持了下來,即便離開快兩年,余樂也和張建坤沒有太大的生分。
“你小子最近不錯啊,這一個月刷新聞,就看見你的新聞了。”
“想要調整一下也行,比賽壓力大,尤其東道主的壓力更大,這我明白,你盡管留在這兒玩,什么時候感覺好了,什么時候再走都行。”
“我和你說啊,東道主優勢和東道主壓力從來都是光影并行。你狀態好贏了,人說是你的東道主優勢,你輸了,那就是不抗壓,口誅筆伐能噴死你,呸外面說半個字你都別聽進耳朵里,他們懂個屁。”
“你們柴總身體還好吧你有壓力這事兒也可以跟他聊聊。柴總這個人我是佩服的,能力有,心態好,說實話總教練這個位置最是吃力不討好,能干好的還真沒幾個人,你們自由式滑雪能有今天,就沖著他死皮賴臉的從我這里挖人不夠,還要吸我血的黑心黑面,他早晚都能成功。”
“這不,我們和你們自由式滑雪做了一個聯合招募計劃,以后就像體操隊一樣,想嘗試一下滑雪的都可以去看看,你們梯隊培養薄弱,我們底子厚啊,萬一有些孩子就像你一樣,總不能把人耽擱了。總之啊,最近都挺好啊。”
張建坤一邊帶訓練,一邊和余樂聊天。
余樂拖了個藤椅坐在張建坤身邊兒,一模一樣疊著二郎腿的姿勢,穿的整整齊齊地,看著丁瓚張陽他們從水里爬出來,一路顫著上了十米的跳臺,再哆哆嗦嗦地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