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莫老這是?”常曦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個臭小子整天提防這個提防那個不累的嗎?你不想要天階功法嗎?讓老夫看看你的根骨。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的根骨實在不堪造就,那就趁早給老夫滾犢子。”
莫老翻起一個白眼。枯槁的手掌不見任何動作,但下一刻便已將常曦的左手捏在手中。常曦心頭駭然幾乎無法用語言形容,剛剛自己還在站在莫老身前足有幾尺距離,卻不知怎么一個恍惚間就已經站在莫老跟前。下意識的想抽回手掌,但怎奈何那捏住他左手看起來輕輕一掙就可脫手的枯掌竟硬如金石一般。
莫老的一道神念自識海中涌現而出,沿著手掌匯聚在常曦的靈力氣旋處。瞧見那強度只能稱作一般的氣旋和凝聚起堪堪只有耳膜厚度的道臺,不由得眉頭一皺。但這身體中流淌著的隱隱泛著暗金色的血液卻是讓他嘖嘖稱奇,當下便朝著常曦的血海奔去。
澎湃血海在胸膛間鼓蕩起一道道翻滾的浪潮。潮起潮落,拍起暗金色的血花。在那無盡血海的上空,凌空站立著一道披掛著臟兮兮棉襖的老者。老者身形虛幻并非實體,渾濁的雙目中有驚訝,但相比之下更多的卻是無比的凝重。
修煉血海的修士雖少,但并不代表沒有。例如那“仙道盟”中的金陀宗,人人修煉血海。那金陀宗宗主的血海據說已修至大成,全力催動可引發萬丈血海,隨手一擊之力不下百萬斤。眼下這血海無論是規模大小還是濃郁程度都遠遠不及他所知的那些修煉血海的老友。
但這承載這片血海的肉身只不過是個區區煉氣境的毛頭小子啊,這般想來就有些恐怖了。這澎湃血海中泛著一股子讓他覺得有些熟悉的暗金色,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雖說血海中翻涌的澎湃浪潮力道極大,但大部分力量卻是根本得不到發揮。就好比坐擁一座金礦,卻半天也開采不出一塊。這點常曦看不出,不代表莫老看不出。
莫老凌空站立在血海上的身形低著頭,右手不住的捋過下巴那處并不存在的胡須,似在沉吟。不一會抬起頭來,雙目頓顯凌厲,虛幻的身形霎時消失不見。
常曦只覺得捏住左手的枯掌終于恢復了正常人的質感,不著痕跡的抽了回來。睜開眼睛收回神念的莫老此時也不去在意這小子的些許不敬。只見左手一勾,還不等文宇反應過來,便瞧見腰間的弟子銘牌不受控制的飛到了莫老手中。
莫老手指輕輕在銘牌上一劃,只聽見叮的一聲,便將銘牌又拋回了一臉懵圈的文宇手中。待文宇自己看過銘牌,才是發現銘牌中本該有著四位數的貢獻點現在只剩下一個大大的鴨蛋。
在柜閣的最高處,一本散發著古樸氣息的黑冊飛出,穩穩當當的落在常曦手中。還未等常曦仔細看去,耳邊傳來了莫老的聲音。
“這本天階上品的古劍決放在這也不知吃了多少年的灰。既然你小子有緣,就好好參悟吧,好生的血海別浪費了。士別一月,若你小子能在那魁星閣上讓老夫再一次刮目相看,老夫便再送你一場造化,去吧,別礙老夫睡覺了。”莫老說完便是兩腳架起,掛溜著個破草鞋,再次閉上雙眼。
常曦面容一肅,向莫老真心實意的鞠過一躬。而后將那手中黑冊翻到正面,吹去封面上一抹積灰,四個滾金大字映入眼簾。
**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