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再度緩緩開啟,常曦深吐出胸間一口濁氣,邁過高高的門檻。
大殿嗡嗡作響,本就在虛空中歷經劫難的閉禪殿的外壁裂紋漸漸密集起來,彼此如同蛛網般連成一片,但偏偏沒有就此倒塌,仍是頑強的屹立著。
常曦轉身,雙手合十,虔誠的行了一禮,右掌按在殿門上,似自言自語的低聲呢喃道:“誓言永不忘。”
殿靈在天空中漸漸消散,常曦心有靈犀的抬頭看去,臉色肅穆,雙掌依舊合十遙遙一拜,轉身緩緩走下臺階。
擒月宗的兩名弟子仍在臺階下努力恢復著靈力,年長弟子見到常曦從大殿中走出,雙目瞪的滾圓,他莫名感覺這心慈的前輩只短短一會不見,身上氣息比起之前更加強橫了。
常曦瞥了一眼兩人說道:“上面大殿你們就不用進去了,里面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擒月宗的年長弟子哭笑不得,心想前輩您都進去搜刮一趟了自然不會再剩下什么好東西了。不過他嘴上可不敢如此打諢,只得低頭連連應到。
等他抬起頭時,卻發現那前輩手中已經多出一塊不停閃爍著紅光的令牌。他不禁愣住了,這不是蒼溪安家的弟子令牌嗎?但任他搜腸刮肚也沒有想起安家中何時有了這樣實力強橫的男性弟子,要知道蒼溪安家中可全是女修啊。
常曦不多言語,腳下馭劍而起,直沖天際。
常曦馭劍高速穿行在各個折疊陣法中,眼前景致繽紛繚亂,短短時間內已經穿過十幾個環境各異的區域。
許多區域中有各宗門弟子間還在廝殺,見到天空中毫不遮掩身形的馭劍身影,都一時放下了彼此間的生死,無不瞠目結舌的看著這道身犯大忌而猶不自知的狂妄身影。
如他這般在高空馭劍所要消耗的靈力本就頗高,更不提還有著邙山陵中的虛空壓制。如果只在一枚陵印的保護下,體內靈力根本無法長久支撐這般馭劍的。且還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莫不是要一心尋死?
有不懷好意的覬覦之人認出了常曦是孤身一人,緊跟在身后,欲等待常曦靈力不支時給予致命一擊,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奪取一枚陵印了。
只是那人不經意間與常曦四目相對,那雙眼眸中的金光熠熠讓他不敢直視。低頭看在胸口,五枚陵印赫然入目。那人臉上頓時精彩萬分,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跑,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成了常曦胸口上的第六枚陵印。
發覺環伺在他周圍的幾人都識趣的不再找他麻煩,常曦當即再度加快了馭劍速度。當他眼前景致忽然化作一片翠綠山谷的模樣時,終于得以看見安璃四人苦苦支撐的身影。
紫薇派隊伍中僅有一壯一瘦兩名弟子互為犄角配合,戲弄消耗著安璃幾人的靈力,還有一人負手身后只作壁上觀。馭劍劃破空氣的聲音驀然在山谷上空轟隆隆的響起,兩人手上攻勢一滯,黯淡光幕下的安璃四人終于得以喘上一口氣。
忽有一道馭劍身影落在眼前,安璃美眸抬起定睛看去,發現來者正是常曦,臉上欣喜神色一時如同花開。
“公子,安璃給您添麻煩了!”
安璃歉聲著連忙迎身上前,此時常曦對于她們四人來說無異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萬萬怠慢不得。但直到安璃走進了方才瞧見,常曦的胸口竟然也如同那三個古怪的紫薇派弟子一樣掛著五枚陵印。
安璃臉色一白,輕捂檀口,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難不成這位公子竟也是位嗜殺之人?
常曦將安璃的動作看在眼里,沒好氣的解釋道:“幾個宵小之徒主動找我麻煩,順手撈來的幾枚陵印而已。”
安璃聞言這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飽滿的胸脯展顏笑道:“安璃信得過公子。”
聳了聳肩膀,常曦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好整以暇的紫薇派弟子身上時,眉頭頓時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