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臉色都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
公輸世家的兩名男弟子心存僥幸的四處查看,最終還是確定了這處墓穴側室就是方才他們激斗陰兵尸魁的那處,整個人頓時只感覺到渾身如墮冰窟,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
此時他們再回首看向身后漆黑的飛升儀廊,渾身戰栗。
通往主墓室的飛升儀廊是條長約兩百丈的筆直通道,在公輸陌的記憶中沒有任何轉彎處,常曦自始至終也沒有發現飛升儀廊中有什么暗門通道,那他們是怎么走回來的?
年輕的武當山小道士顯然從未遇見過這等詭異事情,饒是有著金丹境修為在身,依舊給嚇的不輕,他看著仿佛惡鬼咽喉般的漆黑儀廊,顫聲向師叔問道:“難道我們走過儀廊身的時候不知不覺走了回頭路?”
年長道士堅定道:“我們絕沒有可能半步回了頭,元嬰境修士的神識何等強大?就算無法離體太遠,但若想保持一個方向直行,是絕對不會出現半點差池的。”
龍虎山天師安撫了下情緒有些萎靡的小天師,點了點頭道:“不錯。就算是我們的神識受到干擾,也沒有可能會沒有絲毫察覺,更何況一路上我們十人都沒有感覺到異樣。”
常曦深吸了一口氣,心底縈繞的那股詭異感覺始終揮之不去,他將有些失魂落魄的公輸陌攙扶起來,緩緩開口道:“要判斷我們是不是走了回頭路,再走一遍便知分曉。”
所有人面面相覷,隨即都點了點頭,畢竟他們的目標是前往族墓主墓室,無論如何都要經過這條飛升儀廊,眼下也只好打起精神再走一遍,只要不重蹈覆轍就好。
之前在儀廊中聽到公輸陌說這飛升儀廊只不過將近兩百丈距離后,常曦心里就生出一種這輩子都極為少見的恐懼情緒,這種恐懼情緒在常曦的記憶中,只有那次在摔下懸崖后的潛意識中遇見那人形黑影時才有過。
常曦很難想象的出,這飛升儀廊憑什么能讓他恐懼?
因為一路上已經確定了沒有任何機關陷進的存在,常曦索性御起劍步沖鋒在前,身后九人也連忙腳下各自御起獨門身法緊隨,所有人神識無不緊繃,時刻保持著直線前進,確定周圍沒有任何轉彎和岔路或是暗門,大家也沒有如同之前料想的那樣突然折射返回,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沒有人注意到兩側巖壁上滴血的驚悚圖案舞動如風吹。
之前需要走一刻鐘的距離在修仙者身法的加持下不過幾十個呼吸的功夫,在感覺到儀廊盡頭閃動的燭光時,所有人都在期盼祈禱著能夠抵達主墓室,但當最前面常曦的身影默默停下時,眾人看著那道青銅大門,頓時面如死灰。
叫做絕望的無力感宛如病毒般蔓延開來,氣氛和之前迥然不同,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幾名公輸世家的年輕弟子跪地掩面啜泣,這種詭異事情最是能摧毀心智,更何況是在他們確定沒有回頭,筆直向前,竟然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原點,這種心理層面上的打擊有時比身體受到的創傷更加致命。
鬼神之說在修仙界中并非無稽之談,相反還有著許多門派供奉鬼神,但如同眼下詭異的一幕卻是聞所未聞,道長嘴唇蒼白著道:“這種情況有些類似于凡俗間的鬼打墻,無論我們怎么走都是一個閉路的死循環,飛升儀廊的兩頭連接的都是族墓側室。”
常曦默然不語,鬼打墻這種說法他小時候便在山村里聽說過,不僅有鬼打墻,還有鬼搬山一說,但是讓常曦想不通的是,就算是鬼打墻,又有什么鬼能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