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繭,精血為絲,已不復原來婀娜曼妙的身影。
一縷縷沾染元嬰境精血的猩紅絲線迎風暴漲,宛如活物般攀附上周圍尸首,瘋狂汲取他人血肉精華來充填己身,哪怕是心性堅韌如洞幽部的戰士們,此刻也不免肝膽俱顫。
裹挾在一團鮮紅中的草稚本就是該被業火焚身的厲鬼,此刻只不過是現出原形罷了,她毫無保留的放逐已經糜爛到根的自己,在這條旁門左道的不歸路上再也無法回頭了。
向來喜歡在搏殺空擋間冷言相譏的“郡守大人”這次出奇的安靜,倒不是因為他改了性子,只是沒哪個傻子會在自己只有挨揍的份下還能硬著嘴皮逞能的。
修為到了半步化神境的地步,就算是站到了第二步境界的門檻上,只待天時地利人和后,再邁出那鯉魚躍龍門的一步,就可以成為呼風喚雨的化神境大修。
能站在這塊門檻上的修士就像是站在包子鋪跟前饑腸轆轆的孩童,雖然兜里沒錢買下那肉包子吃個痛快,但總歸是能記住包子的模樣和包子的味道,遠不是其他連站在包子鋪前資格都沒有的修士可以為之比擬的。
但這位“郡守大人”此時心里的荒謬感遠多于驚怒,到底是什么樣的怪胎才能在元嬰后境一拳打出百萬斤?
能讓皮膚泛起青玉色的煉體功法有很多,但墮入魔道的血屠哪會有機會去了解佛門中赫赫有名的大金剛寂滅體?
被儒袍男子近身一拳轟碎護心鏡的血屠倒退三步,一腳踩出一個數丈深坑,大地震蕩,他瞇眼問道:“你究竟什么來歷,本郡守馳騁邊陲數十載,就聽說過你這號人物。”
五指朦朧著青玉色澤的常曦笑道:“青云山聽過沒?”
血屠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涼薄嘴皮,流露出真切殺機,他可不認為自己還有什么退路。
他在,則瑯琊郡在;他死,則瑯琊郡亡。
常曦結結實實賞了郡守大人上千記破滅襲,壓根沒打算給他換氣再登樓的機會,搓動響指,頓時就有無數道肉眼難見的劍氣浮現在身側,隨著兩根指頭向前一抹,頃刻間就生出漫天劍雨蕭蕭下的磅礴氣勢。
殿柱粗細的劍氣裹挾黃沙去勢驚人,趁機脫離儒袍男子雙拳所及范圍的血屠怒喝一聲,一桿威武金槍在手,單修金屬性靈根的他持金槍舞動倒也有萬夫莫開之勇,槍法凌厲比起大荒殿君陌更顯純粹,沒有冗雜多余,盡是些殺人槍法。
常曦很是懷念尚在陽間的五行靈劍和有些調皮的月虹,已經是陣法宗師境界的他早就倒騰出了比生死無形劍陣更厲害的家伙,若有他們在手的話,只要那劍陣出手,這位郡守大人大概只要半柱香時間就可以安然瞑目了。
常曦舒展劍氣作長歌,再抬手,粗有殿柱的劍氣猛然暴漲至圍院中的天井大小,萬夫莫開的血屠之前本就被常曦上千記破滅襲打入無數暗勁在體內,此刻金燦槍芒已經根本無法阻擋劍氣切割在身上,渾身鮮血猶如三刀六洞般橫流。
被逼迫到懸崖邊緣的血屠終于怒吼一聲,不敢再在這個自稱是青云山劍修的年輕人面前有所保留,燃燒心頭精血,顧不得事后會留下怎樣的后遺癥,一舉邁入化神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