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紂絕陰天宮千葉白蓮般綻放的宮頂高處,倚靠著白蓮蕊心柱修葺有直通云海之上的山亭。江山如畫,風景獨好。
山亭中黑袍黑發的年輕人俯瞰云海,棱角分明的臉頰上帶有大病初愈才有的微微蒼白,目光平靜的看著眼前波瀾壯闊的云卷云舒。不知過了多久,他下意識的看向云海低處,沒有看到念想中那座掩映在蘆葦蕩里的湖畔草廬。
他平靜如湖的眼神中投入思念的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靜謐無人的山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氣喘吁吁的水桃兒提著食盒來到山亭,吹彈可破的小臉漲的通紅。
豐神玉朗的年輕宮主接過食盒放在石桌上,捏了捏這位貼身侍女的臉蛋,輕輕笑道:“先前出來時都說過中午不要忙活了,你這丫頭又不聽我的話。這山路大多隱沒在云海中,視野不好又濕滑,一不留神就要摔個狗啃泥。轉過身來我瞧瞧,是不是屁股蛋上又滿是青苔印子了?”
水桃兒羞澀捂住還隱隱作痛的臀瓣,不服氣的道:“可是鬼帝大人說過了,宮主您大病初愈,要多滋補身子才行。”
年輕宮主眉目舒展,心里微暖回蕩。
在他自行廢除明王琉璃體的神通回到山上后,大師兄一連幾日放下手頭堆積如山的活寸步不離的守著他,直到他能下床走動后,這才千叮嚀萬囑咐的離開。
整個期間大師兄沒有就他當街對地藏王菩薩出手的一事發表任何看法,直到常曦主動提起此事,大師兄才笑著攤了攤手戲謔道:“只要你沒有干那有違天理綱常之事,除此之外的任何事,哪怕天塌下來了,都有大師兄我幫你頂著。沒辦法,誰讓你是我小師弟呢?”
常曦打開食盒,果不其然又是那碗由足有五百年年頭的老參熬制成的補氣參湯,他一飲而盡,邀功似的朝水桃兒亮了亮碗底。兩腮粉紅的水桃兒忍俊不禁,笑靨如花。
山亭外云海翻涌間,遙遙走來一位瀟灑白衣,入眼時還在遠處,再回神時已在身旁,水桃兒向那位同樣年輕的白衣男子行了個婉約萬福,這才提起食盒面朝兩人倒退出山亭。
年輕宮主擔心自己那位貼身侍女的兩瓣屁股蛋再遭殃,抬手打出一道護身術法向女子追去,莫名覺得腳下踏實許多的水桃兒回首向山亭,甜甜一笑。
不久前才打下一片新江山的云嵐目光微凝,仔仔細細的審視了一遍眼前小師弟,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點了點道:“到底是龍族中血脈最純正的王上體魄,這等恢復能力簡直堪稱逆天。換做其他人自廢神通,不亞于自斷修行路。”
“他們把算計當做是命運,再搬出那虛無縹緲的天道為借口,我不愿接受這種高高在上所謂命運的安排。”
常曦握了握相比之前可以稱得上是綿軟無力的拳頭,沒有沮喪的平靜道:“天下煉體神通千千萬,我何必只拘泥于佛門的明王琉璃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