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有白衣劍仙腳踩天罡縱橫九州萬里。
途經陰雨淋淋漓漓的巫山,劍仙灑脫一笑,才出天南,就飄然直下,鉆入眼前漫山青翠里。
洛陽城外的邙山,無論凡人還是修士,都是首屈一指的禁地。除去上清宮修士可以自由進出外,鮮有他人蹤跡。
白衣劍仙一路閑庭散步,像回了自己家一般輕車熟路的向邙山深處走去。森林上空盤旋著以兇狠著稱的海東青,對那襲白衣身影視而不見。白衣劍仙腳下泥土芬芳,他駐足良久,深吸一口林間微甜的芬芳氣息,回憶起這應該是自己第三次來這里,上一次來邙山的記憶清晰的就仿佛是在昨日發生,他輕笑道:“我還是我,人間還是那個人間。”
林間微風起,枝葉嘩嘩作響,他展開雙臂擁抱輕風。
他最是享受山林間這種靜謐感覺,仿佛超脫世外。
認準那顆樹冠茂盛到足以遮天蔽日的巨木方向,白衣劍仙一路沒有驚擾任何妖物,徑直走過當初和丘黎師兄他們一起走過的地底甬道和茂密灌木叢林,終于來到樹冠下。
樹冠下有王座,執掌邙山天空的威嚴女皇倚靠著王座,眼簾微闔著閉目調息。不知為何,這位身姿綽約的女皇臉上自從數年前開始,就一直掛有外人不解的淡淡哀傷。
深深融入血脈中的龍族本源之力漸漸生出燥熱之感,似乎在響應某種來自血脈深處的呼喚。王座上的女皇疑惑睜開眼簾,不經意看到眼前有道白衣身影,本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這位已然是煉虛境修為的海東青女皇頓時反應過來,旋即再看向那襲白衣,渾身頓時不可遏制的顫抖了起來。
她死死盯住那道曾在她眼前消逝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從王座上站起,聲音顫抖的問出朝思暮想的那兩個字。
“少…少主?”
常曦笑著朝她點了點頭,輕聲道:“讓你擔心了,夙悠。”
常曦眼前驀然一花,視線就已經被一片驚濤駭浪淹沒,不復海東青莊嚴儀容的夙悠死死將少主摟在懷中,痛哭流涕。常曦沒有像上次那樣從這女子的懷抱中滿臉通紅的掙脫,而是大大方方的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輕輕安慰著。
關系親密的主仆二人良久后才分開,夙悠說什么也不肯坐回王座,把自家少主強硬的按在王座上,自己則是以恭敬跪姿坐在一旁,挺翹臀部墊在雙腿上,無形中擠壓出一個動人心弦的飽滿弧度,三千青絲披掛雙肩,風情猶勝當年。
常曦看向王座下眼睛依舊紅彤彤的夙悠,喜悅道:“多年不見,你已經是煉虛境的修為了,當真可喜可賀。據我所知海東青一脈的血脈限制是化神境圓滿,而且人間對妖族有著天然的修為境界壓制,如今你竟然突破了這兩道修為限制,今后的修煉道路那可就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夙悠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她之所以能有今天,和當年少主賜下的那三滴精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比起自己,她更關心的是少主。她輕輕問道:“少主,當初巫山那一戰,妾身親眼目睹少主您…不瞞少主,哪怕是現在您就在妾身眼前,妾身仍是有種如墜云端的錯覺。人死…真能復生?”
夙悠是第一個效忠于常曦的妖族大能,常曦對于這位忠心耿耿的海東青女皇也沒有藏私,將自己生死魂歸黃泉界,一路拼殺到最后求得那重返人間的機遇的大小事都說與她聽,當然有關大師兄的事他本能的選擇了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