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跋山涉水只為后人開辟新的家園,他們自知無法逃過生老病死,用盡短短幾十年甚至不如四神獸族一次閉關的時間刻苦學習,只為把知識能夠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曾有名為姬軒轅的人族領袖得道可升仙,卻望天門而不入,只因他割舍不下對那片大地的熱愛,不忍獨自一人得道升仙而拋棄仍深陷水火的族人。于是他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可以位列仙班的天大機緣,不惜以一己之力與命運抗爭,也誓要為人族爭出個萬年延續。
在修建天鼓懇請上界仙人出手援救無果后,這位被后世尊為人皇之一的男子向天喊道:“我人族此后再不靠旁人,人族以人族自己的力量,立于天地之間,活得昂首闊步!”
而后的千百年來,無數的文明、無數人的走在這條路上,掙扎、活著、探索,然后死去,所得渺小。但偏偏就是這些在龍族眼中不比蜉蝣的脆弱生命,竟真就這樣頑強的堅持了下來,一代人接著一代人,薪火傳承從未熄滅。
不知為什么,白令霜此刻再看這名面向她帶著淺淺微笑的年輕人,在他身后似乎緩緩鋪開了一卷由天人執筆的錦繡畫卷,滿滿的都是熠熠生輝又蕩氣回腸的人族歷史篇章。
就算人族沒有龍族這樣所謂高貴的血脈,但他們卻擁有比所謂血脈更重要的東西,有其他種族都沒有的一種氣節。
一種名為謙遜,獨屬于人族的悠久傳承不經意體現。
常曦自然想不到他簡簡單單一聲白姨,能讓堂堂白玉龍王聯想到如此之多,這倒也從側面證明了女子的心思細膩。他輕聲問道:“我之前有聽青龍王提起過,老爺子現在正在龍皇祠中閉關療傷。但據我所知,老爺子療傷的時日已不斷,我怕他老人家會不會出了什么岔子,我能進去看一看嗎?”
“不行的。”白令霜從思緒中緩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自老祖封閉龍皇祠在其中療傷后,我們也非常擔心他的安危和目前情況,不是沒想過進去一探究竟,但龍皇祠現在被本源力量所包裹,以我們的血脈是沒有辦法進入其中的…”
說著說著,白令霜忽然楞了一下,因為她猛然間想到了,環伺在龍皇祠外的那股強大的本源力量,不正是王上血脈的本源之力嗎?如此一來的話,少主豈不是就可以進入其中,一探神龍老祖目前的傷勢了?
常曦看到白玉龍王臉上神情幾度變幻不定,出聲問道:“白姨,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辦法了?”
“不行不行,還是不行。”很快白令霜還是搖了搖頭道,“少主,您雖然現在有著和神龍老祖一樣的王上血脈,但您的血脈還沒有完全覺醒,以您目前的程度,接近龍皇祠倒是沒有大礙,但是絕對無法進入龍皇祠的。”
常曦眉頭緊蹙,之前他在黃泉界的羅酆山下初步凝練出龍皇不滅體的雛形時,就隱約感覺到了自己血脈的確已經被自己開發出不小的潛能。但在骨髓深處,還蟄伏有著一股能令他心悸的恐怖力量。這種深藏在骨骼深處的力量,哪怕是在羅酆山下被地火巖漿連續炙烤數月,也只能激發出僅僅百分之一二的力量。這就好像漂浮在海洋上的冰山,表面看上去就已經足夠駭人,但誰又能想到隱藏在海面之下的冰山體積,竟是遠遠超過漂浮在海面之上的雄奇。
常曦沉思良久,與面前的端莊美婦四目相對,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看來在此之前,我需要先走一趟化龍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