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郡深處,幽蘭莊。
可以用浩瀚形容的素白花海隨著遠處山澗吹來的風一陣陣搖曳,花香飄出很遠,花瓣隨風搖蕩上天際,美不勝收。
花海傍湖,湖中心有座精致角亭,牌匾上書“聽潮亭”,從聽潮亭中可以看到花海對岸有座掩映在林蔭中的院落。
一名容貌秀麗打扮素雅的年輕女子走出院子。
很快就有侍女緊隨女子其后,這名侍女腳步落地無聲,氣息氣機俱是內斂,最低也是第一步大境界中頂尖的修為。侍女落后年輕女子半步恭敬道:“稟公主,之前負責打理幽蘭花圃的五位花匠中,那兩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家已經告老還鄉小半旬光景了,但采石郡這邊一時半會還是招不到合適的花匠。前幾日有幾名不知深淺的小魔頭來莊外搗亂,已經被我等收拾干凈做成上好的花肥養料了。”
魔族尚武,贏氏皇族就更是如此。別小看這些細胳膊嫩腿正值豆蔻年華的侍女,其實論資質根骨,這些從魔域各處可是下了番心思網羅來的侍女仆從,可都不比那些魔道江湖上能有自己綽號的魔頭差幾分。甚至三皇子府上就有好幾名資質根骨直追一品的貌美年輕侍女,自幼更是被洗腦和修行上等魔功,這些身子長開后實力可媲美江湖上女魔頭的侍女更是調教有方,成為三皇子贏魏身邊靚麗而又危險的風景,夜夜同幾位風情各異的“女魔頭”大被同眠,不亦樂乎。
身份正是贏氏皇族八公主的贏昭君腳尖蜻蜓點水,走進聽潮亭,擺手示意她這位貼身侍女一起坐下,后者依然站的筆直,贏昭君索性不再勉強,微微笑道:“幽蘭花嬌氣難養,便是再精通此道的老花匠,也未必能栽培的好,更何況是采石郡這樣的窮山惡水?這段時日就由我自己來吧。”
被取名青竹的侍女連忙道:“公主您可是千金之軀,親自下地勞作一兩日便已是不得了,長久以往萬萬使不得!”
看著亭外那一望無垠的花潮,贏昭君目光深遠,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什么公主,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自當年我和姐姐一同造反,父皇的眼中和心里,早就沒了我們姐妹倆的位置了。現在的我也只不過憑借著這所謂八公主的頭銜,震懾一番采石郡的宵小而已,是不是贏氏血脈,都不重要。”
這位年幼時曾蒙贏昭君施以援手才活下來的侍女可謂忠心耿耿,哪怕贏昭君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仍是想再勸,但卻遇上了自家主子不知何時變的冰冷的眸子,她面無表情道:“我姐當年也不惜勞苦親身下地栽花,難道我就不行?”
被主子強大氣場威懾的年輕侍女立馬單膝跪下,嘴中說著不敢,她心中倒不是恐懼,而是苦澀。
當年那位善解人意的七公主在世時,經常和她們這些下人有說有笑,沒有一點尋常皇親國戚的架子,讓人如沐春風。但誰知好人總不長命,在七公主被陷害至死后,自家的主子八公主心灰意冷之余,被那位魔帝流放到了采石郡。
好在采石郡這有塊她們姐妹偷偷置辦下的家業,這才不至于流落的凄慘。當初八公主府上的仆從大多被遣散,唯有她們幾名忠心耿耿的侍女表示無論如何也要跟在公主身邊。
青竹心里可一直記著八公主的好,當年她是被分配到了六皇子贏德的府上。六皇子府上可是每個皇室仆從的噩夢,只要被安排進去,定然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好在有次八公主有事到六皇子府上,見她對眼,就給帶回了自己府上。
事后青竹得知,就在自己離開六皇子府后沒幾天,六皇子府上的仆從就都死了個干干凈凈。